第44章 东宫“机要”,初入核心(1/2)

踏入东宫的那一刻,林文渊恍若梦中。

朱漆宫门,琉璃碧瓦,汉白玉阶,持戟而立的金甲侍卫肃穆无声。空气中弥漫着庄重与威仪,与他之前栖身的升平客栈,乃是云泥之别。

引路的宦官面无表情,脚步轻盈,将他带至崇文馆侧殿的一间值房。房间宽敞明亮,陈设清雅,书架上典籍林立,笔墨纸砚皆是上品,窗外可见庭院内修剪精致的草木。

“林先生,太子殿下吩咐,您日后便在此处整理典籍。这些是殿下吩咐送来的部分书卷,您可自行取阅。若有需要,吩咐门外小黄门即可。”宦官的声音尖细而刻板,说完便躬身退下。

值房内只剩下林文渊一人。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都带着书卷和檀香的清冷气息。他走到书架前,手指拂过那些或新或旧的书脊,《五经正义》、《史记》、《汉书》、《洛阳伽蓝记》……还有许多他未曾读过的孤本、杂记。

“杨兄……不,太子殿下……”他心中默念,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激与惶恐。太子殿下竟如此礼遇,不仅给了他安身之所,更给了他这片知识的海洋。

他定了定神,开始履行“文书”的职责,着手整理那些看似堆放随意,实则可能蕴含深意的书卷。

日子便在翻书、归类、抄录中平静度过。太子杨昭偶尔会来,与他探讨经义,或询问他对某段历史的看法,言谈间充满启发性,让林文渊受益匪浅,愈发觉得殿下深不可测。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几日后的一个下午,林文渊在整理一摞看似是废弃草稿和往来公文的故纸堆时(这是杨昭授意王文书“不经意”混入待整理书籍中的),几份文书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份是泾阳县关于今春雨水不足,恐影响收成,请求减免部分赋税的呈文副本,后面附着户部驳斥的简短批注:“雨量记录与邻县无异,恐是地方惰政,借故拖延,着令按期足额征收。”

另一份是云阳县尉上报境内剿匪斩获的请功文书,言辞激昂,称荡平匪巢三处,斩首数十。但文书角落里,却夹着一小条来自不同笔迹的简短备注:“查,云阳境内去岁并无大规模匪患记录,所斩首级来源存疑,或为杀良冒功。”

还有一份是三原县几个大族因争夺矿山开采权,互相攻讦,闹到郡守府的诉状摘要,里面提到了几位朝中官员的名字,隐隐有关联。

这些文书,在东宫庞大的文书流转中,或许只是微不足道的碎片,甚至可能是已被处理、即将归档或销毁的“无用”信息。但落在林文渊眼中,却如同散落的珍珠,被他敏锐地串联起来。

泾阳县可能存在的吏治惰政与民生疾苦;云阳县尉可能的虚报战功;三原县豪强争斗背后可能涉及的朝中势力……

结合他自身对时弊的了解,以及那日与太子殿下探讨漕运、商事时殿下流露出的对吏治清明的重视,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逐渐清晰。

殿下让他整理这些“故纸”,真的只是无意之举吗?还是……一种无声的考校?

他想起殿下曾说:“我看重的,是你这份洞察时弊的锐气。”

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林文渊不再犹豫,他铺开纸,磨好墨,将自己关在值房内,彻夜未眠。

他将那些零散的信息与自己的分析、推断相结合,引经据典,条分缕析,以“泾阳、云阳、三原三县弊政窥探”为题,写下了一份长达数千言的《三县弊政浅析》。

在文中,他不仅指出了三县各自存在的问题:

泾阳:可能存在的惰政与民生压力,建议暗访核实灾情,而非一味驳斥。

云阳:武官虚报军功之风险,建议核查首级来源,整肃军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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