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黑市试水，初遇质疑（2/2）

“十贯？！你怎么不去抢！”对方气得差点把酒壶砸了，“长安最好的‘三勒浆’也不过两三贯一斗！你这什么酒？金子酿的？”

钱不通试图解释：“客官，您尝尝，这酒不一样的……”

“尝个屁！十贯钱，够老子喝一年劣酒了！晦气！”

接连碰壁，孙小乙和钱不通的信心备受打击。

寨主定的价格，实在高得离谱，在这黑市里，简直像个不懂行情的笑话。

人们要么根本不信他们的货品真如所说那般神奇，要么就被价格直接吓退。好东西，似乎并没有立刻迎来想象中的追捧。

就在两人有些灰心丧气，准备收摊改日再想办法时，一个身影在他们摊前停了下来。

此人身材不高，却颇为敦实，穿着一件看似普通、实则用料考究的粟特风格锦袍，鼻梁高挺，眼窝深陷，一部浓密蜷曲的络腮胡修理得整整齐齐，眼神精明而富有阅历。

他身后跟着两个沉默的随从，气息沉稳。

他没有立刻问价，而是先俯下身，仔细地观察着碟子里的“白雪盐”，甚至伸出戴着一枚硕大宝石戒指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捻起一小撮，在指尖揉搓，又凑到鼻尖闻了闻，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接着，他又拿起那个小酒壶，拔开塞子。

顿时，一股比之前更加凝聚、更加霸道的凛冽酒香涌出，让他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极其感兴趣的神色。

“这盐……这酒……”他开口了，带着浓重的异域口音，但汉语却相当流利，“怎么卖？”

孙小乙和钱不通精神一振，看这气度，绝非寻常人物。

“盐，一两一贯。酒，一坛十贯。”钱不通再次报出价格，心里却做好了再次被嘲讽的准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位胡商并没有立刻反驳价格。

他沉吟了片刻，目光在盐和酒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孙小乙脸上，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价格，很高。”他缓缓说道，“但是，东西……很有意思。我走遍西域三十六国，甚至听闻过极西之地拂林（东罗马）的物产，也未曾见过如此洁白细腻的盐，未曾闻过如此凛冽纯粹的酒香。”

他话锋一转：“但是，你们的东西，没有名号，没有来历。在黑市，这很危险。我萨比尔做生意，只和信得过的伙伴做。十贯钱一坛酒，一贯钱一两盐，我或许出得起，但我需要知道，我是在和谁做交易，我的货，是否能有稳定的来源。”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叫你们背后真正能做主的人来。我要和他谈。如果东西真的像看起来这么好，价格，不是问题。”

孙小乙和钱不通心中一震，互相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与一丝兴奋。终于遇到识货的大鱼了！

但对方的要求，也正在寨主的预料之中。

“萨比尔先生，”孙小乙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回应，“您的意思，我们会转达给东家。三日后，此时此地，我们会给您一个答复。”

萨比尔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张名刺，上面用汉文和粟特文写着他的名字和一个地址。

“很好。我期待你们的消息。记住，我只要和能做主的人谈。”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碟盐和那壶酒，带着随从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鬼市幽暗的巷道里。

顶尖的产品遭遇了市场的现实壁垒——缺乏品牌信任与稳定渠道。

萨比尔的质疑直指核心：在黑市这个信任匮乏的环境，仅靠产品力本身，难以支撑起如此高昂的价格和长久的合作。

杨昭的“宝贝”们，迎来了第一次真正的市场考验。

下一步，是选择妥协，还是……由他这位神秘的“东家”，亲自出马，来征服这位精明的西域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