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一个目标——粮商王百万（1/2）

河东道，太原郡，祁县。

此地虽非州郡治所，但因地处交通要冲，商贸繁盛，富庶程度甚至超过了一些下州。而在这祁县，乃至整个太原郡，提起“王百万”这三个字，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倒不是因为他有何等崇高的德行或惊人的才华，而是因其富可敌国的家财，以及那为富不仁、锱铢必较的刻薄名声。

王百万，本名王仁贵，发家不过二十余载，最初只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其人精明狡黠，善于钻营，更兼心狠手辣，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搭上了京都宇文家的线，成了宇文家在河东地区最重要的白手套之一，专门负责为宇文家打理见不得光的生意，尤其是粮食和盐铁。借着宇文家的势，他巧取豪夺，兼并土地，垄断行市，短短十几年便积累了泼天财富，得了“王百万”这个浑号，真名反倒少有人提了。

此刻，祁县县城最繁华的街市中心，一座占地极广、朱门高墙的大宅院内，丝竹管弦之声隐隐传出，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正是王百万在其府邸大宴宾客，庆贺其又一批“高价粮”顺利出手，赚得盆满钵满。

宴会厅内，灯火通明，珍馐美馔流水般呈上，舞姬身姿曼妙，宾客们谄媚之声此起彼伏。主位之上，一个身着锦缎圆领袍、体型富态、面团团如同富家翁的中年男子，正志得意满地接受着众人的敬酒，正是王百万。他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翡翠戒指，油光满面的脸上，一双小眼睛眯缝着，闪烁着精明而贪婪的光芒。

“王公，如今这粮价一日三涨，可全仰仗您运筹帷幄啊！我等跟着您，真是沾了大光！” 一个乡绅模样的老者满脸堆笑地奉承道。

“是啊是啊，王公手段通天，连官府都要给您几分面子。听说太子殿下奉旨来河东剿匪，第一站怕不就是我们祁县？有王公在，想必那些泥腿子翻不起什么浪花。” 另一个商人接口道。

提到“太子剿匪”，王百万脸上的肥肉抖了抖，随即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之色，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重重地将酒杯顿在桌上，声音不大，却让厅内瞬间安静了几分。

“太子？” 王百万嗤笑一声，声音带着几分酒意，更带着十分的傲慢，“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仗着陛下的几分宠爱，就敢来河东指手画脚？剿匪？呵呵，这河东的‘匪’，是哪来的，在座的诸位难道不清楚？”

他意味深长地环视一圈，见众人皆露出心照不宣或谄媚的笑容，更是得意，声音也拔高了几分：“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也是讲规矩、论根基的天下！他太子初来乍到，无兵无将（在他看来，太子那点仪仗护卫不值一提），就想动咱们的饭碗？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语气嚣张至极：“王某把话放在这儿！这祁县，这太原郡，乃至这河东道，粮食的买卖，还得按我王百万的规矩来！他太子要剿匪，尽管去剿！要是能剿到王某头上……哼！”

他冷哼一声，抓起桌上一只油光锃亮的烤羊腿，狠狠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却又清晰地吐出一句话：

“太子奈我何？！”

“哈哈哈！王公霸气！”

“说得对！太子还能管得了咱们做生意不成？”

“有宇文公在朝中照应，王公自是稳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