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最后的拥抱与神只降临》（1/2）

这个认知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死的平静。

巨大的悲伤和赎罪感如同潮水般彻底笼罩了她。

回去？她做不到。

无法带回林馨，她有何颜面回去面对一切？又如何能独自活在一个没有林馨的世界里？

那么… 就留在这里吧。 陪着她。 既然无法将她拉回光明的世界，那就陪她一起沉入这永恒的黑夜，至少…黄泉路上不会让她一个人孤单。

这个决定带着孩子气的偏执和近乎悲壮的决绝，却让她混乱痛苦的心绪奇异地安定了下来。

她不再徒劳地劝说和哭诉。她沉默地调整了两艘艇的对接模式，最大化节省能源。

她借着昏暗的光，认真学习着操作手册上关于极限生存的条款，尽可能地过滤循环每一滴珍贵的水，精确分配每一份食物。

她开始对着沉默的林馨，喃喃自语般地诉说，内容天马行空，毫无逻辑

——小时候偷奥托爷爷珍藏的酒喝得酩酊大醉的糗事，第一次见到符华姐姐时那种仿佛见到神只般的震撼，曾经幻想自己将来成为万众瞩目的大英雄的傻气梦想…

仿佛这不是走向死亡，只是一场漫长而安静的、只属于她们两人的睡前絮语。

日子在绝对的死寂和寒冷中流逝，时间失去了意义。

资源彻底濒临枯竭，彻骨的寒冷深入骨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雾。

凛脱下自己相对厚实的外套，仔细地、紧紧地裹在林馨身上，自己只穿着单薄的内衬，冷得牙齿打颤，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紧紧挨着林馨坐下，伸出早已冻得发僵的胳膊，用力抱住那具冰冷的身躯，试图用自己年轻的、正在飞速流失的体温去温暖她。

肌肤相贴处，传来的是刺骨的凉意，仿佛抱着一块寒冰，但她用尽最后力气抱得更紧了，仿佛这是与整个世界最后的连接。

“林馨姐…”某一天，或者说，在某个感觉里，凛的声音因为极度缺水和寒冷变得异常沙哑微弱，气若游丝。

“如果…这就是最后了…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她轻轻把头靠在林馨冰冷僵硬的肩膀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接近解脱的安宁。

“至少…最后是我陪着你…不是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么黑…这么冷的地方…”

“对不起啊…以前总是我给你惹麻烦…让你操心…以后…不会了…”

林馨空洞死寂的眼神，几不可查地、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

肩膀上传来沉重而温暖的、带着最后生机的依靠，那句“不是让你一个人”

像一根极其细微却无比坚韧的丝线，猛地牵动了她早已麻木冰冷、以为不会再有任何感觉的心弦。

这些时日，她并非完全无知无觉。

她能模糊地感觉到身边这个女孩笨拙却固执到极点的照顾，能听到那些喋喋不休、从哭腔嘶喊逐渐变得绝望平静的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