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三兄弟的呼唤（2/2）
路飞被这熟悉的拥抱和艾斯坚定的话语冲击着，身体的颤抖慢慢平息，那失控的气运也渐渐收敛回体内。
他反手紧紧抱住艾斯和萨博，像抓住救命稻草，放声大哭起来，但这次的哭声里，不再是纯粹的绝望，而是混杂了委屈、恐惧，以及一丝……失而复得的庆幸。
萨博也红了眼眶，紧紧回抱着两个兄弟。
香克斯看着相拥的三兄弟，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欣慰，他缓缓放开了路飞的手腕，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四周，尤其是气息不稳的萨卡斯基。
而被卡普拎着，目睹了一切的巴基，则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这……这剧情也太刺激了……”
“卡普中将……”巴基带着讨好地提醒还揪着他衣领的卡普。
卡普如梦初醒，松开了手，那巨大的拳头微微颤抖着。
他看着安然无恙（至少身体上是）的三个“孙子”，那悬在悬崖边的心终于重重落回原地，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几乎将他淹没的疲惫和后怕。
他没有上前，就那样站在原地，布满皱纹的脸上交织着复杂难言的情绪——对孙子们差点酿成大祸的愤怒？
对他们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对萨卡斯基处境的……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仿佛承载了太多无法言说的重量，他默默地转身，走到一块巨大的星骸旁坐下，背影在破碎的星空下显得格外苍凉孤寂。
巴基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挪到卡普身边不远处，不敢打扰，又不敢离太远——毕竟这里就卡普身边看起来最“安全”。
“耶~真是好险呢~”一个略显慵懒的声音通过光幕传来，打破了这片区域的沉寂，是波鲁萨利诺，他即便身处远方，也不忘“点评”，“萨卡斯基先生差一点就要因为‘维护正义的尊严’而‘光荣殉职’了呢~幸好被‘热心海贼’及时阻止了~这算不算另类的……海军英雄被海贼救了？”
不远处，依靠在冰壁上的库赞也低低地“呵”了一声，眼神复杂地看着光幕中失魂落魄的萨卡斯基和紧紧相拥的路飞三人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嘲弄：“绝对的正义……最终却需要被‘邪恶’拦下才能存续吗？萨卡斯基，你现在的心情，想必比这星渊的寒风更冷吧……”他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萨卡斯基半跪在地，听着同僚的“风凉话”，胸膛剧烈起伏，不是因为伤势，而是源于那意图自毁的力量反噬以及内心巨大的屈辱与震荡。
他死死地盯着艾斯，那个他未来必定要铲除的“罪恶血脉”，此刻却成了阻止他维护最后尊严的人。
这种荒谬感几乎要撕裂他坚信多年的“绝对正义”。
为什么？这个海贼为什么不乐见其成？是伪善，还是……另一种他无法理解的骄傲？
未来影像中自己成为元帅却无力回天的画面，与眼前这荒谬绝伦的现实交织……他没错！
他清除海贼王血脉，贯彻绝对的正义，何错之有？！为何会落到这步田地？！这种信念被现实无情践踏的感觉，比身体上的重伤更让他痛苦万分。
鹤参谋的手依在他的肩膀上，传递着无声的压制与警示，她的眼神复杂地看着对面相拥的三兄弟，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萨卡斯基，心中叹息，经此一事，海军内部的裂痕，恐怕再也难以弥合了。
虚空王座之上，阿美莉卡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祂指尖的星环缓缓旋转，映照着下方兄弟相拥、赤犬屈辱，香克斯干预的复杂景象。
“呵……”一声轻笑响起，带着洞悉一切的漠然。
“果然如此。”
光幕亮起，祂的声音传遍星渊：
“信念，情感，羁绊……真是有趣的力量。尤其是在某些……偏向‘唯心’的世界里。”
祂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宇宙，瞥向了某个光之国所在的宇宙。
“当个体的意志强烈到足以扭曲现实，当守护的信念能够点燃奇迹……世界也会为之倾斜。”
祂看着路飞身上那因艾斯的出现而逐渐稳定，甚至因为“守护哥哥，改变未来”的新信念而隐隐变得凝实，透出些许坚韧金色的气运。
“这个小世界，似乎也在本能地帮助它的‘宠儿’，在他做出符合其底层‘偏好’——比如珍视羁绊，永不言弃——的抉择时，给予回应。”
“一切的发展，虽然充满了意外的戏剧性，但核心的走向……仍在预料之中。”
阿美利卡的语气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慵懒，“人性的挣扎，信念的碰撞，在绝望中寻找希望的微光……这场表演，还算有些看头。”
星渊的纷扰似乎暂时告一段落。阿美莉卡的目光从下方收回，正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却微不可查地一顿。
星渊王座之上，阿美莉卡沉默了片刻。墨镜遮蔽了他的眼神，但那微微抿起的唇角，似乎泄露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绪。
“呵……小星星在催了。”
他低声自语，指尖的星环悄然改变了旋转的韵律。
随着他不想玩了，那笼罩整个星渊战场的绝对威压骤然消失。
同时，支撑这片奇异空间的能量也开始急速衰减，破碎的镜面大地剧烈崩解，周围的星空景象如同褪色的油画般模糊。
“空间要崩溃了！抓紧身边的人！”香克斯第一时间高声警告，同时伸手抓住了离他最近的路飞和艾斯。
萨博立刻紧紧抓住艾斯的另一只手臂。鹤也迅速搀扶起萨卡斯基，卡普则一把捞起尖叫的巴基。
下一秒，天旋地转。
所有被困于星渊的幸存者，都被一股混乱的空间力量抛飞，如同被随意丢弃的垃圾，朝着海贼世界的玛丽乔亚的废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