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余烬中的生机（2/2）

多弗朗明哥依旧瘫坐在地，失魂落魄，他精心构建的野心和推理，成了对方眼中最可笑的表演呋呋……呋呋呋……”

多弗朗明哥蜷缩在角落，羽毛大衣沾满污秽，时而低笑，时而痛哭，显然精神已处于崩溃边缘。

他那挑战神明的野心精心构建的野心和推理，成了对方眼中最可笑的表演，映照自身渺小最清晰的镜子。

革命军首领龙，萨博。克尔拉等人聚集在广场边缘，他们同样震撼，但眼中更多的是一种看到旧秩序铁幕被强行撕开混杂着希望与更大忧虑的复杂情绪。

龙兜帽下的眼神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恐惧之余，他看到的更是千年未有之变局！世界政府的虚弱已暴露无遗！

“首领……”萨博来到龙身边，低声道，“我们的机会……”

龙缓缓点头，但语气凝重：“是机会，但更是前所未有的危机。那个存在……以及他守护的‘小家伙’……才是未来最大的变数。”

他目光扫过全场，“萨博，记住，我们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推翻世界政府那么简单了。

我们必须重新思考……我们所要建立的，究竟应该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才能在未来可能再次面对那样的存在时，拥有哪怕一丝……对话的资格？或者说，至少，不会因为某个个体的情绪波动，而面临毁灭的危机。”

他的话语，为革命军的未来指明了一个更加艰难，却也更加宏大的方向。

就在这片绝望与沉重几乎要将所有人压垮之时，一个与周围气氛格格不入的声音响了起来。

“爷爷——” 路飞揉着咕咕叫的肚子，眼巴巴地看向卡普，“我饿了……我们回家吃饭吧？”

这声音不大，却在死寂的广场上显得异常清晰。一瞬间，无数道目光，带着茫然、错愕、甚至是一丝被冒犯的愤怒，集中到了草帽小子身上。

卡普愣了一下，看着孙子清澈（或者说单线条）的眼神，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紧绷的肌肉几不可查地松弛了一瞬。

他猛地爆发出一阵与其说是大笑，不如说是宣泄的洪亮笑声：“哈哈哈哈！臭小子！就知道吃！！”

他大步走过去，习惯性地举起拳头，但在落到路飞头上时，却变成了一个有些粗暴的揉搓。“好！回家！老子也饿了！”

艾斯和萨博对视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但路飞这话语和爷爷的反应，仿佛一道微光，刺破了笼罩在他们心头的厚重阴霾。

艾斯咧嘴笑了笑，拍了拍路飞的肩膀：“走吧，白痴弟弟，回去让达旦给你加餐。”

另一边，巴基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有点懵，他看了看一脸理所当然的路飞，又看了看周围那些还没从“世界毁灭危机”和“信念崩塌”中回过神来的大佬们，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福至心灵。

他立刻手脚并用地爬到卡普脚边不远处的半截柱子后，只露出一个红鼻子和一双眼睛，清了清嗓子，用一种确保周围人能听到的音量“自言自语”：“卡、卡普中将！您看！那些所谓的‘造物主’现在跟落水狗一样！还是您和您孙子靠谱！我巴基以后就跟着您混了！保证听话！指东绝不往西！”

他拍着胸脯（刚刚组装好的），然后又迅速补充，“当然，吃饭的时候……能不能也稍微……带我一个？我要求不高，管饱就行！”他在用‘小声’的音量对卡普表忠心。

他这夸张的求生欲和在这种环境下还不忘“管饱”的诉求，与路飞那句“回家吃饭”异曲同工，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喜剧效果，冲淡了现场凝重的绝望氛围。

几个离得近的海军士兵看着巴基那滑稽的样子，紧绷的脸上甚至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想笑又不敢笑。

香克斯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带着些许无奈的微笑。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贝克曼：“看来，无论世界变成什么样，总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贝克曼重新点燃了一支雪茄，吐出一口烟圈：“是啊，比如白痴……和吃货。”

这小小的插曲，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颗石子，虽然轻微，却终究荡开了一圈涟漪。

绝望依旧浓重，前路依旧迷茫，但“回家吃饭”这样最朴素的需求和巴基那蹩脚却有效的“劝解”，却让凝固的气氛稍微松动了一丝。

生存的本能，有时候比任何宏大叙事都更加有力。

当玛丽乔亚广场上这混杂着崩溃、沉思与一丝微弱生机的情景，透过依旧悬浮在空中的光幕，传递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时，整个海贼世界，在经历了极致的寂静与恐慌后，也陷入了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之中。

“看……看到了吗？海军大将……五老星……”

“他们都……都垮了……”

“那个金发的……是神吗？还是恶魔？”

“我们以后该怎么办？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平民在恐惧，海贼在疯狂，各个非加盟国在暗中骚动。

旧有的秩序和力量标杆被彻底打碎，一个充满未知与恐惧的新时代，伴随着玛丽乔亚广场上的死寂，正式拉开了帷幕。

人们看到，在东海某个非加盟国的小镇，之前因模仿光幕知识而被世界政府镇压的残垣断壁尚未清理，幸存的人们在废墟中哭泣，眼神麻木。

在西海某个村庄，村民们看着光幕中阿美莉卡展现的伟力，以及世界政府的无力，原本被镇压下去的人们，对“另一个可能”的向往，如同星火般再次燃起，但更多的却是迷茫——连那样强大的存在都视他们如蝼蚁，希望何在？

在南海，饱受海贼与贵族双重压迫的渔民，望着光幕，发出了不知是绝望还是解脱的叹息。

光幕仿佛一个冷酷的旁观者，将顶层力量的崩塌与底层民众的苦难并置，无声地诉说着这个世界的荒诞与悲哀。

阿美利卡随手掀起的风暴，正在海贼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卷起无法预料的浪潮。旧的秩序已然崩塌，而新的未来，依旧笼罩在未知与恐惧的迷雾之中。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从这一天起，这片大海上的每一个人，都将永远活在“神明”投下的或明或暗的阴影里，并在其中挣扎、求存、或是……寻求超越。

旧的秩序已然崩塌，而新的未来，依旧笼罩在未知与恐惧的迷雾之中。

但至少，有些人，已经想着要先回家吃顿饭了。

一个时代的落幕，往往始于认知的颠覆。而新时代的序章，或许就始于这最微不足道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