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童言暖心弦（1/2）

山谷中的时光仿佛流淌得慢了些。服下杨戬所赠的丹药后，哪吒感觉魂体确实凝实了一丝，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看向杨戬的眼神少了几分警惕，多了些复杂的审视。

他走到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盘膝坐下，看似调息，实则仍分神留意着这边的动静。

阮阮喝完了那碗带着清甜药香的水，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她心满意足的坐回杨戬旁边的草地上，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怀里赛罗柔软的皮毛。

赛罗安静地偎依着她，赤红的眼眸却如同最精密的传感器，记录着杨戬的每一个表情和能量波动。他注意到，当杨戬的目光落在阮阮身上时，那份审视和探究，似乎渐渐被一种更柔软的情绪所取代。

杨戬看着阮阮毫无防备的样子，心中那份因恩情而产生的怜爱，以及对她来历的好奇，再次交织升起。他决定换一种更温和的方式。

他学着阮阮的样子，随意地在草地上坐下，这个略显随意的姿态让他周身那股拒人千里的清冷气息淡化了不少。

“初弦，”他声音温和，如同闲话家常，“你方才说，我们或许见过。那……你还记得，你平时住在哪里吗？是哪处仙山，哪座洞府？”

他避开了“师承”这类可能涉及隐秘的词汇，从居所问起，显得不那么具有攻击性。

阮阮正低头玩着赛罗的长耳朵，闻言抬起头，小脸上满是理所当然：“我家就在家里呀！”

杨戬微微一怔，耐心引导：“家里？我是说，比如……像玉泉山金霞洞，那是哥哥修行的地方。初弦的家，是在什么样的地方呢？周围有山吗？有水吗？”

阮阮努力想了想，比划着：“有院子！很大的院子，有棵好大好老的梧桐树！夏天可以在下面睡觉，可凉快了！还有……还有好多好多房子，都长得差不多，红色的墙。”她描述的是军属大院的景象。

杨戬试图理解：“听起来……像是一处很大的宅邸庄园？那你的……师尊，或者，你的爹爹和娘亲，也同住在此处吗？”他用了更古雅的称呼。

“爹爹？娘亲？”阮阮歪着头，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那是什么呀？我家里有爸爸妈妈！还有慧姨！”她用的是最亲昵的称呼。

“爸爸妈妈？”这下轮到杨戬困惑了。这两个词汇对他而言极其陌生，完全无法对应到“父亲母亲”或“爹娘”的概念上。

他猜测这或许是某个偏远地域的方言，或者……是某种他未知的传承中对尊长的特定称谓？

“就是爸爸妈妈呀！”阮阮见他不明白，有点着急，努力解释道，“妈妈会给我扎好看的小辫子，做好吃的鸡蛋羹！爸爸……爸爸有时候好久不回家，回来就会把我举得高高的！还有慧姨，会给我讲故事！”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对家庭生活的眷恋和快乐，描绘出一幅与洪荒世界的残酷截然不同的温馨画卷。

杨戬听着这稚气却充满生活气息的描述，不由得有些失神。没有洞府秘境，没有清修苦练，只有寻常的院落，亲人的陪伴和琐碎的温暖。

这与他对“大能之后”或“仙童”的想象相去甚远，却奇异地让人感到……安心。

他脑海中不禁再次浮现出那个风雪交加的黄昏，那个递给他珠子给他冰冷绝望世界带来一丝暖意的女童，与眼前这个暖声暖语说着“爸爸妈妈”的小身影缓缓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