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净水装置（1/2）

“铁锈镇”地下基地的日子，在发电机稳定有力的嗡鸣声中，过得飞快。电力带来了光明、动力和初步的自动化，让坑道工事的建设效率倍增。从那个毒窟仓库淘来的宝贝零件，经过除锈、润滑和索菲亚的鬼斧神工改造，开始一个个融入防御工事的蓝图——自动闸门的重型齿轮咬合顺畅，武器站的回转轴承运转无声，冰冷的金属被赋予了新的生命。

但周琛的眉头并没有完全舒展。作为一个有追求的“末日堡主”，他深知一个真正能自给自足的基地，光有电和钢铁是远远不够的。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甚至排在第一位的资源卡着脖子——水。

人可以几天不吃饭，但不能几天不喝水。虽然之前挖掘的地下储水池靠着渗水和雨水积累了一些“家底”，但水量看天吃饭，水质更是堪忧，浑浊带味，只能用于初步的清洗和施工搅拌，跟“饮用”二字完全不沾边。基地日常的饮用水，全靠周琛这个“人肉搬运工”，一次次从主世界成桶成桶地往回扛。这不仅是个巨大的体力活和时间成本，更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频繁采购大量饮用水，迟早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我们必须有自己的稳定水源，而且是能直接喝的那种！不能再当‘桶装水搬运工’了！”周琛在临时指挥室的会议上，敲着林薇做的物资消耗报表，饮用水那一栏飙升的数字看得他眼皮直跳。

“老板，厂区深处那口旧工业井早就干了，而且检测过，重金属超标严重，洗地都嫌埋汰。”林薇皱着眉头汇报，“附近最近的地表水源是五公里外那条‘黑水河’，但环保部门十年前的数据就显示，上游那几家倒闭的化工厂‘遗产’够它喝一壶的，各种奇奇怪怪的化学物含量爆表。”

“打深井呢？咱们现在有电，打井机应该搞得定。”负责安保和力气活的老陈提出建议。

索菲亚立刻用她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泼了盆冷水：“成本高，周期长，且不确定性极大。根据有限的地质扫描数据，这片工业区的地下含水层很可能同样受到了数十年的工业渗漏污染。盲目打井，很可能抽上来的是更浓缩的‘化学鸡尾酒’，处理起来更麻烦。”

会议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简直是个死结——地上水有毒，地下水可疑，远水解不了近渴。

周琛摸着下巴，目光在会议室里扫荡。一边是索菲亚那张仿佛永远不会有表情的冰山脸，代表着他从b世界捡回来的、在极端环境下锤炼出的实用黑科技；另一边，清风子老道正捧着一本边角都磨毛了的古朴线装书《云笈七签》看得摇头晃脑，嘴里还念念有词，代表着c世界那种玄之又玄、却又在某些方面确有奇效的“传统智慧”……

突然，一个大胆的、近乎荒诞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他的天灵盖！b世界的极端过滤？c世界的能量净化？为什么不能……结合起来？

“等等！”周琛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眼睛亮得吓人，“如果我们……不按常理出牌，搞个‘混搭风’呢？”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连清风子都从书页里抬起了头。

“索菲亚，你之前提过，b世界缺乏净水能力，主要是因为水源本身就被辐射、异种微生物、能量残留和化学毒剂混合污染，形成了极其稳定的‘毒汤’，常规物理化学过滤手段几乎失效，对吧？”

索菲亚点头：“准确。我们的净化技术更偏向高能耗的能量中和与极端条件物理分离，效率低下，成本高昂，且无法大规模应用。”

“清风子道长，”周琛又转向老道，语气兴奋，“您之前游历那个…呃，‘画风比较清奇’的废土c界时，看到的那个小部落，他们是怎么搞到能喝的水的？我记得您提过一嘴，好像是什么…阵法？”

清风子闻言，放下书卷，捋了捋山羊胡，沉吟道：“无量天尊。贫道确曾见过。彼处水源亦污秽不堪，凡人触之即溃，土地皲裂，草木难生。然那部落有一奇特法阵，刻于汲取污水之石池底部，以数种蕴含奇异能量的矿石为基，辅以某种…嗯…活性能量引导纹路，竟能使污浊之水缓缓分层，上层可得些许清冽之水，虽仍带微瑕，却已堪凡人饮用，维系部落不灭。彼辈称之为‘聚洌阵’。”

阵法？能量引导？吸附秽气？分层净化？

周琛的眼睛越来越亮！索菲亚也下意识地用机械臂摩擦着下巴，发出了细微的“咔哒”声，这是她陷入深度思考的习惯动作。

“能量中和…物理过滤…吸附秽气…分层净化…”周琛兴奋地踱步，语速飞快，“如果把两者的思路粗暴地结合起来呢？用c界阵法进行初步的、玄学的‘能量净化’和‘杂质吸附’，大幅度降低污染负荷，然后再用b世界的极端物理过滤和消毒技术进行二次处理！给高科技滤芯前面加个‘玄学前置过滤器’！”

索菲亚立刻接口：“理论上存在可行性！b世界有高效能的纳米级滤芯和强紫外线杀菌技术，但无法应对复杂的能量污染和某些特殊有机化合物，导致滤芯快速堵塞、中毒失效。如果有一个前置处理单元，能大幅降低这些‘非常规’污染负荷……”

清风子也来了兴趣，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的光芒：“哦？以科技之物辅佐灵阵，倒也是条未曾想过的蹊径。贫道或可尝试将此‘聚洌阵’稍作改良，简化其效，以适应此界灵机稀薄之环境，并绘制于合适容器之上。”

三个来自不同世界、画风迥异的脑袋，思路在这一刻发生了奇妙的碰撞和融合！

“干！”周琛一拍大腿，震得桌上的杯子都跳了一下，“就这么办！搞一个‘科玄结合’的超级缝合怪净水器！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希望之源’1.0原型机！”

说干就干！项目立刻上马，优先级提到最高。

周琛再次发挥“神壕”本色，化身人形自走采购机，从主世界疯狂扫货：最顶级的大型商用反渗透净水机组（拆掉外壳和娇贵的ro膜）、一大堆不同精度级别的不锈钢滤芯、大功率紫外线杀菌灯、食品级压力罐、各种型号的水泵、阀门、水管……这些东西很快把临时仓库堆得满满当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开五金店。

索菲亚则负责技术整合与魔改。她看着那套结构精密但显然娇生惯养的反渗透设备，摇了摇头：“直接抽取地表水或浅层渗水，ro膜最多坚持48小时就会报销。我们需要一个强大的、皮实耐造的预处理系统，充当‘污水粉碎机’。”

她根据清风子描述的“聚洌阵”原理，设计了一个三级预处理罐系统。第一个是简单的“沉淀粗滤罐”，内部填充鹅卵石、石英砂，负责拦截大颗粒垃圾；第二个是关键核心——“能量吸附与初级净化罐”，这里需要填入清风子指定的、具有“吸附秽气”功效的特殊天然材料；第三个是“精密前置过滤罐”，放置孔径稍大的pp棉滤芯，保护后面的高级货。

寻找“能量吸附材料”可把周琛和清风子忙活坏了。老道拿着罗盘，感受着虚无缥缈的“地气”和“物性”，带着周琛几乎跑遍了本地的中药材市场、五金市场、建材市场、甚至古玩市场。这些东西按照特定比例、特定方位，层层铺设填入第二个罐体中。

接着，就是最重要的“开光”环节。清风子屏息凝神，沐浴更衣，用特制的朱砂混合了索菲亚提供的、一种b世界常见的能量传导性良好的矿物粉末，在罐体外壁和内部支撑结构上，精心绘制了改良简化版的“聚洌阵”符文。符文落成的瞬间，周琛仿佛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那些线条似乎微不可查地亮了一下，罐体内各种材料之间仿佛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和吸力。

“妙哉！此界灵机虽稀薄近乎于无，然阵法引动材料自身灵性，亦能产生微效！聊胜于无，聊胜于无啊！”清风子满意地捋须，脸上带着一种工匠完成作品的欣慰。

索菲亚则更实际，立刻用机械臂上的各种传感器对准罐体扫描。“能量场读数出现微弱但稳定的有序变化……无法用现有物理学模型完全解释，但确实存在。有趣。接下来需要实际运行数据验证效果。”

预处理罐后面，才连接上那些娇贵的高级货——精密的不锈钢多级滤芯、高压泵、反渗透膜组、紫外线杀菌灯，最后流入食品级压力储水罐。

整个“希望之源”1.0原型机组装起来后，那造型简直堪称工业行为艺术——一边是刻满暗红色玄奥符文、看起来像是从哪个古墓里挖出来的青铜鼎，一边是银光闪闪充满工业美的滤芯柱子、缠绕着电线和管道的ro膜壳，中间由各种粗细不一的水管和电缆胡乱地连接在一起，充满了一种“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的实用主义赛博朋克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