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并肩而战（2/2）

李昊一边点射着冲过来的掠食兽，一边冷静地观察着整个战场。灰烬之子们表现出的战斗智慧和适应能力，远超他的预期。这绝不是一群只凭本能行事的原始生物。他们拥有社会结构，拥有传承的战斗技巧，甚至……拥有在极端环境下发展出的、独特的生存哲学。

共同的敌人，像一把粗糙的锉刀，强行将两个陌生物种打磨出了一点点可怜的、却至关重要的接触面。

战斗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在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后（勘探队又有两人轻伤，灰烬之子那边则留下了近十具尸体），疯狂的掠食兽群终于被击退。残余的几十只发出不甘的嘶鸣，拖着受伤的同伴，如同来时一样，迅速地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岩石孔洞之中，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尸体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战场暂时恢复了平静。

硝烟缓缓飘散，混合着掠食兽体液刺鼻的恶臭、硫磺味、以及灰烬之子那橙红色血液散发出的、如同熔铸金属般的气息。

勘探队员们喘着粗气，警惕地注视着不远处的灰烬之子。灰烬之子们也聚拢在一起，橙红色的眼睛同样带着警惕和审视，回望着这些穿着铁壳的“天外来客”。

双方之间，隔着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地上散落着共同敌人的尸体。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再举起武器。

刚才那短暂而激烈的并肩作战，像一场离奇的梦，在双方之间留下了一种极其微妙、难以言喻的气氛。

敌意并未消失，猜疑依旧存在。但某种东西，确实不一样了。

李昊缓缓放下举着的步枪，目光与那个强壮的灰烬之子头领遥遥相对。对方的眼神复杂，充满了未散的杀意、劫后余生的疲惫，以及一丝……同样难以解读的探究。

沃克先生低声对李昊说道：“指挥官，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极其脆弱，但可能转瞬即逝的沟通窗口。”

李昊微微点头。他深吸了一口这混合着各种怪味的灼热空气，向前迈出了一步。

他不知道这一步会带来什么。是新的冲突，还是……一线真正理解这个世界的曙光？

但在掠食兽的威胁下并肩流过血之后，有些路，终究是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