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笨拙的交流（2/2）

这时，“火花”灵机一动。她从工具包里拿出一个坏掉的、但结构精密的齿轮零件，又捡起地上的一块普通石头。她先把石头递给格拉，格拉接过，掂量了一下，随手扔了。然后“火花”又把那个齿轮递过去。

格拉接过齿轮，那冰冷的触感、精密的齿牙、光滑的表面，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翻来覆去地看着，橙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火花”趁机指着齿轮，又指了指希望角的方向，然后指了指石头，指了指周围的熔岩大地。她想表达“我们造复杂的东西，来自不同的地方”。

格拉看着手中的齿轮，又看了看“火花”那张因为紧张和期待而微微发红的脸，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用手指，重重地点了点画板上那个代表灰烬小人的图案，接着，用手指在自己的胸膛上用力捶了捶，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同时，喉咙里清晰地吐出几个音节：

“凯尔’达什！托拉克’甘！”

埃兹拉博士立刻像被电击一样，飞快地在记录板上写下这些音节，并标注语境。“凯尔’达什”是他们战吼中出现的词，而“托拉克’甘”是新的！他激动地指着格拉，重复道：“凯尔’达什？托拉克’甘？”

格拉重重地点头，又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重复了一遍：“凯尔’达什！托拉克’甘！”然后，他伸手指了指周围广袤的、燃烧着的大地。

埃兹拉博士迅速分析着：“‘凯尔’达什’可能是他们种族的自称，或者战士的称号……而‘托拉克’甘’……结合他指向周围的动作，很可能是指‘部落’、‘氏族’，或者……‘这片土地上的’？”

他尝试着组合，指着格拉和他的副手，说道：“凯尔’达什……托拉克’甘？”（你们是这片土地上的凯尔’达什？）

格拉愣了一下，随即，那岩石般坚硬的脸上，似乎极其微弱地扯动了一下，像是……一个非常非常初级的笑容？他再次用力点头，甚至伸出一根手指，在埃兹拉博士的画板上，在那个灰烬小人旁边，用力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类似于燃烧山峰的符号！

“托拉克’甘！”他指着那个符号，语气带着某种自豪。

烬石部落！他们自称“凯尔’达什”，属于“托拉克’甘”——烬石部落！

笨拙的、依靠图画和实物的第一次正式交流，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虽然只是知道了对方的名字，但这意味着沟通的大门，真正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埃兹拉博士强忍着激动，继续尝试。他指着希望角的图画，又指了指那个叉号，脸上再次露出疑问的表情。

这一次，格拉看懂了。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橙红色的眼睛里再次燃起了熟悉的敌意。他没有再用图画解释，而是伸手指了指希望角废墟，又指了指远处那条巨大的、散发着沉重呼吸声的矿坑方向，最后，对着埃兹拉博士，做了一个极其凶狠的、抹脖子的动作！

虽然依旧没有语言，但那动作和指向，已经清晰地传达出了一个信息：你们建房子（希望角）的位置，或者你们的存在本身，触犯了一个与那恐怖矿坑（熔岩巨鳄？）相关的、不容侵犯的禁忌！

交流，在取得初步成果后，再次触及了那深层的、充满敌意的核心。前路，依旧布满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