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蛇神骸骨的低语（2/2）

唯有王铭和孙瑞，依旧站立在原地。

孙瑞周身绿光大盛，那温暖的生命气息形成了一层坚韧的护罩，顽强地抵御着那侵蚀灵魂的低语。但她的脸色也微微发白，显然抵挡得并不轻松。这蛇神骸骨的低语，其位格远超之前的任何精神攻击。

而王铭，他只是静静地抬头，仰望着那庞大如山岳的骸骨。那足以让常人瞬间疯狂的混乱低语，在靠近他身周之时，便如同溪流汇入大海，未能掀起丝毫波澜。他的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审视。

在他的感知中，这蛇神骸骨的低语，不仅仅是混乱的怨念。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破碎的、属于更高层次的信息碎片——关于虚空的秘密，关于维度之间的战争，关于……它自身为何陨落于此，以及它与精绝女王、与那个不断扩大的空间裂隙之间的关系。

这低语，既是无意识的污染，也是一种……变相的倾诉，或者说，警告。

“聒噪。”

王铭轻轻吐出两个字。

没有动用任何符咒的力量，他甚至没有刻意释放自己的气息。只是随着他这两个字的出口，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代表着此方世界“秩序”与“寂静”本源的意境，以他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

那意境如同绝对的零度，冻结一切喧嚣；如同永恒的虚空，吞噬一切杂音。

那充斥天地、侵蚀灵魂的蛇神低语，在接触到这股意境的瞬间，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

并非被驱散，而是被……强行“静音”了！

整个天地，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令人心悸的绝对寂静之中。只剩下风卷起黑色沙砾的细微摩擦声，以及众人因为惊骇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王铭，又看看那依旧矗立在那里、却不再发出任何声音的庞大骸骨。

这……这就结束了？

仅仅两个字，就让那仿佛来自洪荒巨兽的、足以令人疯狂的灵魂低语……消失了？

胡八一等人看向王铭的眼神，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是一种混合着极致敬畏、难以置信以及一丝丝恐惧的复杂情绪。他们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这位看似温和的年轻人，其拥有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

王铭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那巨大蛇神头骨的正下方，抬头仰望着那空洞的眼眶。

他能感觉到，那沉寂的骸骨深处，依旧残留着一丝微弱却极其顽固的意识核心，那核心中充满了不甘、怨恨，以及一种对“生”的、扭曲到极致的渴望。正是这丝意识核心，在漫长的岁月中，不断吸引、扭曲着周围的能量，形成了精绝古城那个空间裂隙的雏形，也成为了精绝女王力量的源头。

“不甘陨落，意图借壳重生吗？”王铭心中明了。这蛇神并非此界生物，其陨落于此，残存的意志却试图利用精绝女王和那个裂隙，重新凝聚力量，甚至打开通往其故乡维度的通道。

可惜，它选错了地方，也……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

王铭伸出手，指尖似乎想要触碰那冰冷的黑色骨骼，但在距离还有寸许的地方停了下来。

“尘归尘，土归土。”他低声说道，仿佛在对那残存的意识诉说，又像是在宣告一个既定的事实，“此界，非你安眠之地，更非你重生之巢。”

随着他的话语，那庞大的蛇神骸骨，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开始缓缓地、不可逆转地向下沉去。黑色的沙浪翻滚，如同张开了怀抱，要将这亘古的异物重新吞没、封印。

巨大的骨骼摩擦着沙砾，发出沉闷的轰鸣，逐渐没入地下。那令人心悸的威压和混乱的力场，也随之迅速减弱、消散。

片刻之后，震动的沙地恢复了平静。那座刚刚破土而出的“骨山”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正在被流沙迅速填埋的凹坑，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尽的冰冷腥气，证明着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幕并非幻觉。

天空那淤血般的暗红色，似乎也淡化了几分。

王铭转过身，看向依旧处于震惊和茫然中的众人，语气平淡如初：

“障碍清除了，继续前进吧。”

他的目光扫过脸色复杂、眼神深处隐藏着惊涛骇浪的杨小姐，最终落在了远方那因为蛇神骸骨沉陷而似乎变得更加清晰的精绝古城遗迹上。

真正的核心，那座连接着异度空间的鬼洞，就在前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