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虚数空间的吞噬者（2/2）

漩涡边缘的扭曲撕裂骤然停止，中心的深邃黑暗仿佛被某种更加深沉、更加绝对的“无”所覆盖、填充。那庞大的吸力戛然而止，缠绕在车辆和众人身上的那些诡异触须，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量来源，瞬间变得透明、虚幻，然后如同风中残烛般，无声无息地消散瓦解。

整个虚数空间入口，就像一幅被橡皮擦粗暴抹去的抽象画，从现实的画卷上，被硬生生地……“擦掉”了。

前一刻还充斥着眼球和大脑的诡异景象、致命的吸力、冰冷的触感，在下一秒，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那令人绝望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集体的幻觉。

天空恢复了那种带着灰蒙的正常蔚蓝，沙地依旧坚实，只有车轮下那因为空转而刨出的沙坑，证明着刚才那场生死挣扎并非虚幻。

现场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僵硬地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呆呆地看着前方那片空无一物、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沙地，又看看那个缓缓放下手、脸色如常的王铭。

这一次，他们甚至没有看到任何形式的力量展现。没有符咒的光华，没有法则的波动。王铭只是……做了一个虚握的动作。然后，那足以让整个队伍湮灭的、来自高维空间的恐怖威胁，就……没了？

这种完全无法理解、超越了力量范畴的“抹除”方式，带给众人的震撼，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那是一种源于认知层面的冲击，仿佛他们一直以来所理解的世界规则，在王铭面前，是可以随意修改、甚至……否定的草稿。

“刚……刚才……”曾小贤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王铭没有解释，他甚至没有去看众人那惊骇欲绝的眼神。他的目光投向远方的地平线，仿佛在感知着什么。刚才那一下，他动用的并非十二符咒的力量，而是他作为“轮回者”、历经无数世界后，对“存在”与“虚无”本质的一丝理解与应用。强行将一个不稳定的、试图侵入现实的低维“虚数空间泡”从现实层面剥离、放逐回维度夹缝，对他而言，并不比吹走一粒灰尘困难多少。

“继续前进吧。”他淡淡地说道，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这种游离的‘吞噬者’一般不会成群出现，后面应该安全了。”

胡八一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用力点了点头，重新发动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在此刻显得如此亲切而真实。

车队再次启程，这一次，速度更快，归心似箭。

车厢内，长时间的、近乎凝固的沉默之后，林宛瑜才用带着颤抖的声音，轻声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恐惧与好奇：“王铭大哥……你……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王铭沉默了片刻，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缓缓说道：“有些东西，本身就不该存在于现实的舞台上。我只是……请它下去了而已。”

他的比喻轻描淡写，却让所有人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请它下去了？把那个恐怖诡异的虚数空间入口……请下现实的舞台？

这需要何等的力量和……权限？

他们忽然意识到，王铭之前展现的符咒之力，或许……真的只是他口中那些来自其他世界的“小玩意儿”。他本身所代表的，是一种更加终极、更加不可测度的存在。

张伟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我觉得……我那份精神损失费……可能不太好要了……”

没有人笑。每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混合着极致敬畏、深深庆幸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茫然情绪中。

王铭没有再说话，他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小憩。只有坐在他身边的孙瑞能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微微紧了一下，仿佛在确认着这份真实而温暖的触感。

历经了蛇神骸骨、精绝女王、空间崩塌、虚数吞噬者……这一连串远超常人想象的危机后，这支伤痕累累却愈发坚韧的队伍，终于载着满满的秘密与震撼，冲出了黑沙漠那最后的边界，将那片死亡之地彻底甩在了身后。

远方，文明世界的轮廓，已然在望。

而王铭知道，这次的沙漠之行，虽然解决了一些“小麻烦”，但也让他与此方世界的一些深层规则，产生了更深的交集。那位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冥王阿茶，恐怕很快就会派人，或者亲自上门，来“叙叙旧”了。

他的退休生活，看来是注定无法真正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