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穿越常磐森林（下）（1/2）

清晨，常磐森林在鸟雀的啁啾声中苏醒。林风拨开帐篷的帘幕，凉爽而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泥土和腐殖质的清新气息。他深深吸了一口，感觉肺部被洗涤了一遍，连带着昨日因戴鲁比逃离而产生的些许失落也冲淡了不少。

“呜啊——”身旁，小卡比兽也醒了过来，它标志性的大哈欠几乎能把小帐篷里的空气都吸干。它揉了揉眼睛，肚子立刻应景地发出“咕噜”一声长鸣，圆溜溜的大眼睛眼巴巴地望向林风，里面写满了对早餐最纯粹的渴望。

“知道了，知道了，贪吃鬼。”林风失笑，用力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收拾东西，我们路上吃些干粮，争取中午前赶到常磐市，到时候让你吃个够！”

“卡比！”听到“吃个够”的承诺，小卡比兽瞬间动力满满，笨拙却又积极地帮着林风（主要是把他递过来的东西抱在怀里，或者用大脑袋拱一拱行李袋）收拾起营具。

动作麻利地将帐篷折叠塞进背包，清理掉篝火的残迹，林风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昨夜戴鲁比站立的那片阴影。空无一物，只有几片被露水压弯的草叶，证明着那里曾有过一位小心翼翼的访客。他心下微叹，但很快调整好心态。野性的本能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尤其是对于一只可能受过伤的宝可梦。

他并非没有准备。在背起行囊，准备出发前，林风从背包的侧袋里取出一个防水的油纸包，里面是他特意多准备的一份宝可梦食物，不仅混合了能量丰富的普通食材，还特意掺入了几颗切碎的橙橙果果干，并用珍贵的初级灵泉水微微浸润过。对任何宝可梦而言，这都堪称一份难以抗拒的美味，更别提一只饥肠辘辘的流浪者。

他走到一块干净、显眼的大石头旁，将油纸包小心地打开，让食物的香气能更好地散发出来，然后轻轻放在石头上。

“这是留给那位‘害羞的朋友’的。”林风对着正眼巴巴盯着食物、嘴角隐隐有晶莹光泽闪烁的小卡比兽解释道，“希望它能吃饱，有力气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小卡比兽努力地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只是用鼻子使劲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诱人香味，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带着点小委屈的声音。但它很懂事，知道这不是给自己的，只是用粗短的前爪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表示理解。

“走吧，目标常磐市！”林风最后看了一眼那份孤零零却充满善意的“礼物”，转身，带着小卡比兽，踏上了第三日，也应该是最后一段的林间路程。

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树影之后，营地方才恢复了寂静。只有鸟儿依旧在鸣叫，阳光透过叶隙，斑驳地洒在那份放置在石头上的食物上，散发着温暖而诱人的光泽。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一旁的灌木丛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叶片上的露珠簌簌落下。一双赤红色的眼眸，如同暗夜中燃烧的炭火，从枝叶的缝隙间小心翼翼地探出，警惕地扫视着空旷的营地。

是戴鲁比。

它比昨夜看起来更加憔悴，黑色的毛发因为露水和污垢粘结在一起，更显得瘦骨嶙峋。它的鼻子剧烈地翕动着，空气中那混合了树果清甜与某种让它体内每一个细胞都为之雀跃的能量气息，像最致命的诱惑，不断冲击着它濒临崩溃的饥饿防线。

它很饿，前所未有的饥饿。昨夜的几口食物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像是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被长期压抑的求生欲。但它更害怕。族群的惨状、人类的陷阱、同类的嘶吼、冰冷的牢笼……这些记忆碎片如同梦魇，让它对任何看似善意的举动都充满怀疑。

它在灌木丛后潜伏了很久，久到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它仔细聆听着周围的每一点声响，分辨着风带来的每一丝气味。确认那个两足生物和那个庞大的、气息温和的宝可梦确实已经远离，周围再没有其他危险的气息后，求生的本能终于压过了恐惧。

它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以与其虚弱身体不符的速度猛地从藏身处窜出，目标直指石头上的食物。它没有立刻进食，而是先用鼻子仔细嗅了嗅，赤红的眼眸警惕地环顾四周，耳朵竖得笔直，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动。

安全！

它再也无法忍耐，低下头，开始狼吞虎咽。温暖的食物混合着奇异的能量流入胃袋，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开始驱散四肢百骸的冰冷与疲惫。这是它流浪以来，吃过的最美味、最让它感到安心的一餐。它吃得很快，几乎是用吞的，仿佛害怕这只是一场幻梦，下一刻就会醒来。

吃完最后一口，它意犹未尽地舔舐着石头上残留的碎屑和油纸包上的气味，然后，它抬起头，望向林风和小卡比兽离开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渴望、犹豫、恐惧，还有一丝刚刚被那温暖食物所点燃的、微弱的希冀。

它原地徘徊了几圈，用爪子不安地刨着地面的泥土。最终，它下定了决心。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轻轻嗅着地面上残留的、那队奇怪组合的气味，再次隐入林木的阴影之中，如同一道无声的幽灵，远远地跟了上去。

……

前方的林风，正专注于赶路。越靠近森林边缘，道路越是清晰，他甚至能偶尔看到其他训练家留下的模糊足迹。小卡比兽跟在他身边，时不时因为发现一丛罕见的莓果或者一只匆匆爬过的派拉斯而兴奋地低叫。

走了一段路后，小卡比兽忽然停下了脚步，它那圆圆的鼻子在空中使劲嗅了嗅，然后扭过头，看向身后茂密的丛林，喉咙里发出带着一丝困惑的“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