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归家的日常(1/2)

长途巴士的引擎声在乡间公路上拖出一道渐行渐远的尾音,最终连那抹烟痕也消融在橘粉色的晚霞里。

林风站在真新镇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公交站牌旁,木质的站牌边缘被岁月磨得光滑,上面贴着的巴士时刻表卷起了角。他就那么站着,直到那辆车彻底看不见了,才缓缓收回目光,像是完成了一个郑重的仪式。

夕阳把他的影子在碎石子路面上拉得很长。

脚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小卡比兽正满足地坐在地上,用那对奶油色的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此刻的它,早已不是古代战场上那个如山岳般巍峨的卡比兽,而是变回了平日里伙伴们最熟悉的模样:藏青色的圆球身体,憨态可掬的短小四肢,总是半眯着仿佛没睡醒的眼睛,还有那标志性的、微微上扬像在微笑的嘴角。

它挠肚皮的动作很慢,很惬意,仿佛全身每一寸皮毛都在呼吸着故乡安宁的空气。挠完了,它还伸出爪子,探进自己厚实的藏青色毛发里摸索——天知道那里面到底藏了多少东西——最后掏出一颗被压得有点扁的橙橙果,看也不看就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嚼得津津有味,汁水从嘴角渗出一点,它又伸出舌头灵巧地舔掉。

林风低头看着它这副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他弯腰,手掌落在小卡比兽圆滚滚的脑袋上,揉了揉那对小圆耳朵。

“走了,”他的声音在傍晚寂静的空气里显得很温和,“回家。”

“卡比!”

小卡比兽欢快地应了一声,短小的四肢撑着地面站起来,挪动着圆滚滚的身子跟在他脚边。走了两步,它又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看林风,再看看自己爪子里还剩小半的橙橙果,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把果子整个塞进嘴里,两颊鼓囊囊地嚼动着,满足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人造细胞卵静静悬浮在林风另一侧,离地约半尺,嫩绿色的凝胶状身躯在夕照下泛着通透温润的光泽,像一块被精心雕琢的翡翠。它移动时几乎没有声音,凝胶边缘点缀的那些细碎米白圆点随着光线微微闪烁。米白色核心区域勾勒出的面部轮廓平静无波,那双细小的黑色圆点眼睛注视着前方,偶尔会转向林风,又或者扫过路旁的田埂和树篱。

爱管侍则乖巧地飘在稍后一点的位置,白色娇小的身躯在暮色里像一朵安静的云。它粉红色的大眼睛好奇地左顾右盼,打量着这个与奥鲁多兰截然不同的世界——没有硝烟,没有血腥味,空气里弥漫着青草、泥土和远处炊烟混合的气息,偶尔还能听见不知哪家院子里传出的宝可梦鸣叫,清脆又安宁。它细小的爪子无意识地蜷了蜷,似乎对这个平和的地方生出了本能的亲近。

从车站回农场的那条小路,林风走过太多太多次了。

路是碎石子铺的,踩上去会有轻微的“沙沙”声。两旁是整齐的田垄,这个时节,有些地里还留着收割后的稻茬,有些则已经翻整过,露出深褐色的湿润泥土。更远处,茸茸羊们正被穿着背带裤的农场助手驱赶着返回圈舍,雪白的绒毛在晚风里轻轻晃动,发出慵懒的“咩咩”声,叫声里透着一天劳作结束后的放松。

夕阳把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林风的脚步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慢。他目光扫过熟悉的景致——那棵歪脖子柿子树还在老地方,枝头挂着几个红透的果子;路旁小溪的水声潺潺,清澈见底,能看到几只角金鱼慢悠悠地游过;远处山坡上,自家农场的轮廓在渐浓的暮色中逐渐清晰:红色的屋顶,袅袅升起的炊烟,那片在微风里轻轻摇曳的树果林,还有圈舍和仓库熟悉的影子。

一切都和离开时一样。

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他推开农场那道有些年头的木栅栏门时,熟悉的“吱呀——”声响起,悠长又带着点钝感,像是老友的一声招呼。

几乎是门响的同一刹那——

农舍旁的阴影里,两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疾掠而出!

一道漆黑如墨,划破暮色时带起硫磺般灼热的气息,猩红色的眼眸在昏暗中亮如两点不熄的炭火!

一道暗铜毛发,身形矫健敏捷,落地时悄无声息,只有圆溜溜的眼睛在黄昏光线下警觉地转动!

黑鲁加和喵头目!

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它们出现的角度和位置封住了所有可能突入农舍的路径,动作迅捷默契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黑鲁加的身躯压得很低,前肢微屈,肌肉绷紧,喉咙深处滚出低沉威胁的吼声,那声音不大,却带着能让普通野生宝可梦瞬间僵直的威慑力。它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刃,先锁定林风,鼻翼急促扇动——随即,那吼声戛然而止,转为一声短促而疑惑的“嗷呜?”,猩红的眼眸里警惕未消,却已掺杂了浓浓的困惑。

喵头目的反应更直接些。它没有压低姿态,而是就那样站着,抬起一只爪子,歪着圆滚滚的脑袋,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林风,又迅速扫过他身后悬浮的人造细胞卵和飘着的爱管侍。它的双手自然垂在身侧,指爪放松——没有召唤那对标志性的战锤,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预备战斗的姿势,只是单纯地、带着满满好奇和些许未散警惕地观察着。那表情分明在说:“咦?主人?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带了……新面孔?”

林风看着它们这副如临大敌又迅速转为迷惑的模样,心里那点因为离别而生的淡淡怅然,忽然就被冲散了些许。他脸上露出这些天来第一个真正放松的、带着温度的笑意。

他走上前,脚步没停,右手很自然地落在黑鲁加坚硬的头甲上,揉了揉那手感熟悉的骨质结构;左手则拍了拍喵头目结实的肩膀,感觉到手下肌肉的紧绷迅速转为松弛。

“怎么,”林风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还有一丝只有他自己明白的、跨越了时间的感慨,“才多久没见,就不认得我了?”

“嗷呜……”黑鲁加从喉咙里挤出更长一点的哼声,脑袋在他掌心蹭了蹭,随即抬起头,猩红的眼眸仔细地、近乎审视地看着林风。它的灵魂感知力如同无形的触须,轻柔但细致地拂过林风周身——气息是对的,是主人没错,那种独特的、与森林与生命隐隐共鸣的常磐之力的波动,还有它早已熟悉的灵魂印记。可是……好像又有什么不一样了。不是变了,而是沉淀了,厚重了,像一坛新酒被埋进土里许久,再启封时,辛辣依旧,却多了醇厚绵长的余韵。它说不清那是什么,但灵魂层面的感知不会骗人。

黑鲁加侧过头,目光落在林风脚边的小卡比兽身上。

小卡比兽正仰着圆脸看它,嘴角还沾着点橙橙果的汁液,半眯的眼睛弯弯的,一副“我回来啦”的憨笑模样。

黑鲁加鼻尖动了动。

气息……变强了。虽然还是那副圆滚滚、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但皮毛下隐隐鼓荡的生命力,还有那藏青色短毛油亮到几乎反光的质感,都明确显示着这家伙的实力有了长足的进步。可是形态没变啊?还是小卡比兽,不是卡比兽。黑鲁加记得很清楚,主人离开前,小卡比兽就是这副模样,从火箭队事件后它就一直这样。所以……是又吃了什么好东西?或者训练有了突破?它歪了歪头,没太深想——这家伙哪天要是不贪吃、不偷偷变强,那才奇怪呢。

接着,黑鲁加的视线转向悬浮的嫩绿色身影,以及那只娇小的、散发着温和治愈波动的爱管侍。

陌生的气息。

但没有敌意。不仅没有敌意,那只嫩绿色的宝可梦身上,还隐隐传来一丝让它灵魂感知都为之微震的、难以言喻的“质感”——不是强弱,而是一种更加玄奥的,仿佛触及了某种“规则”边缘的感觉。而那只小白色的,则很单纯,温柔,带着奉献和治愈的气息,像清晨沾着露水的治愈草。

喵头目可没黑鲁加那么深沉的心思。它见林风揉了黑鲁加又来拍自己,立刻把那点残存的警惕抛到九霄云外,往前凑了两步,几乎要贴到林风腿上。它抬起爪子,不是指向,而是直接虚虚地点着人造细胞卵,圆眼睛瞪得溜圆,嘴里发出一连串急促又带着明显好奇的“喵喵”声,音调起伏,情绪饱满:

“喵?喵喵?喵喵喵——?”(主人?这是谁?新同伴吗?怎么从来没见过?还有那个白色的小家伙?小卡比兽怎么还是老样子?没进化吗?)

它一边“说”,爪子还在空中比划着,试图表达清楚自己的疑问,那模样活像个见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

林风看着它这样子,笑意更深了些。他侧过身,让开一点空间,右手摊开,掌心向上,朝人造细胞卵的方向轻轻一引。

“给你们介绍一下。”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自然的、向家人介绍新成员的温和笃定,“这是人造细胞卵。”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黑鲁加和喵头目专注的表情,补充道:“由双卵细胞球进化来的。”

然后他转向安静飘着的爱管侍:“这位是爱管侍,我们在旅途中遇到的伙伴,它自愿跟随我们。”

人造细胞卵嫩绿色的身躯微微前倾,仿佛在行礼。凝胶状的身体在暮色光线下流动着静谧的光泽,米白色核心区域转向黑鲁加和喵头目。它没有开口——事实上它也很少通过声音交流——但一股清晰、温和、带着明确善意的意念波动,如同春日溪流般轻柔地拂过两只宝可梦的意识海。

那波动很简洁,只传递了一个意思,却包含了问候、自我介绍和淡淡的期待:【你们好。】

黑鲁加和喵头目同时愣住了。

不是因为这意念传音的方式——超能力宝可梦做到这个并不稀奇。

而是因为……“双卵细胞球”这个名字。

黑鲁加猩红的眼眸微微眯起,灵魂感知力不再试探,而是如同精密的扫描仪般,仔细地、一层层地剖析着眼前嫩绿色身影的能量结构和精神印记。

是了……那股“基底”没错。虽然被包裹、重塑、强化了千百倍,但灵魂深处那一点曾经脆弱、受伤、带着惊恐与不安的精神波动痕迹,它记得。那是它曾经用灵魂低语安抚过,看着它一点点从蜷缩在角落发抖,到敢小心翼翼靠近食盆的小家伙。

可现在……

那脆弱的“基底”之上,构建起的是何等宏伟而精密的架构!浩瀚如海又凝练如丝的精神力,在其中井然有序地流转;凝胶身躯内部,那些隐约浮现、如同神经脉络般延伸的金色纹路,每一条都散发着让它灵魂都感到微微悸动的法则气息——时间?空间?还是某种更本质的东西?黑鲁加无法完全理解,但它知道,那绝非寻常。

形态也完全变了。从那个粉蓝相间、如同两颗卵拼合的小巧身体,变成了如今这般舒展、通透、悬浮于空、翼状四肢优雅延展的姿态。嫩绿色的主调,红粉色的手足末端,米白色的面部轮廓……彻底蜕变了。

可核心里的那个“存在”,它认得。

喵头目反应更直接。它“噌”地往前又凑近了一大步,几乎要和人造细胞卵脸贴脸了——如果后者有脸的话。它暗铜色的爪子抬起来,不是碰,而是在空气中虚虚地描摹着人造细胞卵凝胶身躯的轮廓,圆眼睛里满是惊奇、不可思议,还有一点点“这家伙以前那么小一只现在怎么变成这样”的懵然。

“喵?喵喵喵?!”(真的是它?那个总躲在角落的小不点?进化成这样了?!好……好厉害的样子!)

它的“喵喵”声里惊叹多于疑问,爪子比划着,像是在比较记忆里的大小和眼前的差距。

小卡比兽这时慢悠悠地蹭了过来。它用圆滚滚、暖烘烘的身体,先是蹭了蹭黑鲁加覆着骨甲的前腿,又蹭了蹭喵头目结实的小腿肚子,喉咙里发出“卡比、卡比”的、带着点炫耀意味的叫声,短小的爪子还在空中划拉了几下,像是在说:“没错没错!就是它!我们一起打过架!可厉害了!”

具体怎么厉害法,它没说——林风在回程路上就通过常磐之力简单嘱咐过,某些特殊能力,在农场之外尽量不主动提及。小卡比兽虽然贪吃憨厚,但该明白的事一点都不糊涂。

爱管侍一直安静飘在几步之外,粉红色的眼眸温柔地看着这边的互动。它没有贸然靠近,只是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更明显一些的、令人安心宁静的治愈波动,像一阵无形的暖风,轻轻包裹着这片小小的空间,用这种方式默默表达着自己的友好与融入的意愿。

农场傍晚的风不知何时又起了,比刚才稍微大了一点,穿过树果林的枝叶,发出“沙沙”的轻响,把成熟的树果甜香和泥土被晒过一天的温热气息,更浓郁地送到每个人鼻端。夕阳又下沉了一截,天边的橘粉色开始渗入靛蓝,暮色像滴入清水的墨,缓缓晕染开来。

黑鲁加静静地看了人造细胞卵几秒钟。

然后,它迈步了。

步子很稳,不快,带着某种仪式般的郑重。它走到人造细胞卵面前,微微低下头,深红色的眼眸与那对细小的黑色圆点眼睛平视——尽管后者悬浮着,高度相仿。它没有再用灵魂感知探查,只是用鼻子,很轻、很认真地嗅了嗅那嫩绿色凝胶身躯散发出的、混合着精神力的清冽气息。

几秒后,它抬起前肢,不是爪子,而是用自己坚硬头甲的侧面,轻轻地、带着确认意味地,碰了碰人造细胞卵凝胶身躯的边缘。

触感微凉,柔软中带着奇异的弹性。

碰触的瞬间,一股更清晰的信息通过接触传来——不仅仅是表面的意念,还有更深层的、属于这个存在本质的某种“回响”:温柔与怯懦的一面,冷静与锐利的另一面,彼此交织却又和谐共存,共同构成一个完整而独特的灵魂。

黑鲁加收回前肢,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近乎叹息的“呜噜”声。

这是它独有的、表达最高程度认可和接纳的方式。不仅仅是对实力的认可,更是对“同伴”身份的彻底承认。

喵头目在旁边看着,圆眼睛亮晶晶的。见老大表态了,它立刻欢呼一声,后腿一蹬,整个身子轻盈地跳了起来——不是战斗时那种凌厉的扑击,而是带着孩子气的雀跃——它伸出爪子,这次实打实地拍了拍人造细胞卵那凝胶状、延伸出的手臂位置。

“啪”,一声轻微的、带着弹性的闷响。

“喵!喵喵喵——!”(欢迎!新伙伴!以后一起玩!)

它的叫声欢快极了,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之前的陌生和隔阂瞬间烟消云散。它绕着人造细胞卵转了小半圈,又看看爱管侍,同样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挥了挥爪子,表示一并欢迎。

林风站在一旁,看着自家这几只性格迥异却同样珍贵的伙伴,在暮色四合的小院门口,用它们自己的方式完成对新成员的接纳仪式。晚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也吹散了长途归来最后一丝疲惫。他眼底那份因为时空穿越、惨烈战争而沉淀下的冷硬,在这一刻,被眼前温暖平凡的景象悄然软化,化作深潭般的宁和暖意。

“好了,”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轻易吸引了所有宝可梦的注意,“别都堵在门口了。”

他抬手指了指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空,又指了指农舍窗户里透出的、橙黄温暖的灯光。

“天黑了,该吃饭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黑鲁加和喵头目,语气自然地带上一丝询问:“顺便……我也想知道,我们不在的这几天,农场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说罢,他不再停留,转身,率先朝着那扇透着光、飘出食物诱人香气的农舍大门走去。

“卡比!”

反应最快的是小卡比兽。食物的诱惑对它而言永远是第一位。它短小的四肢立刻加紧倒腾,圆滚滚的身子几乎要贴地滚动起来,紧紧缀在林风脚后跟,仰着脑袋,鼻子不住抽动,嘴角可疑地湿润了。

黑鲁加收回凝视新同伴的目光,恢复了一贯的优雅沉稳。它迈开步子,不疾不徐地走在林风侧后方半步的位置,这个距离既能随时应对突发状况,又不会显得过于紧迫。夕阳最后的光线落在它漆黑的皮毛上,泛起暗红的光泽。

喵头目则暂时放下了对新伙伴的好奇——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它蹦跳了一下,轻巧地落在人造细胞卵旁边,然后就这么迈开步子,和悬浮着的嫩绿色身影并排“走”向农舍。它一边走,一边还忍不住侧过头,对着人造细胞卵“喵喵”说着什么,爪子比划着,大概是在介绍农场的布局、哪棵果树结的果子最甜、或者哪个角落最适合晒太阳睡午觉。

人造细胞卵依旧沉默,但凝胶身躯微微转向喵头目,米白色核心区域似乎柔和了一些,偶尔会有点头般的轻微起伏,仿佛在认真倾听。红粉色手足末端的能量珠,随着它的移动,在暮色中泛起莹莹的、温暖的光点。

爱管侍飘在最后。它飞得很低,几乎贴着地面,粉红色的大眼睛好奇又带着点怯生地观察着这个即将成为新家的地方——木质的篱笆,石子铺的小径,屋檐下挂着的风铃,窗台上摆着的几盆香草。当它的目光落在农舍大门上,看到里面透出的温暖灯光,以及隐约传来的、属于“家”的杂乱而温馨的声响时,它小小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下来,飘动的轨迹也变得更加平稳安宁。

林风的手搭上了农舍大门的铜制把手。

冰凉的触感,上面还有常年使用留下的细微划痕。

他轻轻一推。

“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音,比院门更轻,更顺滑。

一股熟悉的、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旧木头被阳光晒过的干爽味道,壁炉里残留的、若有若无的柴火烟熏气,晚餐的温热香气——今晚炖了汤吗?好像还有烤树果派的甜香?——以及,一种更难以形容的、独属于“家”的、让人心神瞬间安宁下来的氛围。

门内,暖黄色的灯光倾泻而出,瞬间包裹了他,也照亮了他身后鱼贯而入的宝可梦们的身影。

一切都和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

餐桌还是那张厚重的橡木桌,边缘被磨得光滑;椅子摆放得不算整齐,有一把还斜斜地拉出来,像是有人刚刚起身;壁炉前的地毯上,散落着几个宝可梦玩具,一个皮皮玩偶,一个咬咬龟形状的磨牙棒;墙上的挂钟滴答走着,指针指向傍晚六点一刻;窗台上,那盆莉佳上次来时送的走路草盆栽,叶片翠绿,长势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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