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云州困境,匪患吏治(1/2)

炭火噼啪炸响,火星溅在地面简易 “地图” 上,炭笔勾勒的线条 —— 州府的方块、城门的尖角、码头军营的标记、城南城北的大片阴影 —— 随着火光剧烈跳动,仿佛活过来一般,无声嘶吼着这座边城的疮痍与伤痛。

萧辰手中炭条重重压在城东码头的标记上,圈痕深黑醒目。夜枭、石头、山猫和阿木屏息围坐,将两个多时辰的侦查所见,与萧辰的观察一一印证补充。一幅远比地理布局更复杂、更窒息的图景,在众人心中骤然清晰。

侦查最心惊的发现,是匪患早已不是城外远患,而是扎入城内肌理的毒刺。

城南贫民窟迷宫般的巷道里,石头发现的隐蔽炭画暗记,经夜枭凭着杀手的敏锐补全含义:有的是 “安全屋”“交易点”,有的是 “眼线在岗” 的警告,而那个反复出现的歪扭狼头,与狼牙寨匪徒身上的纹饰如出一辙,狰狞得像淬了毒的獠牙。

“不止记号。” 夜枭阴冷的声音刺破沉默,指尖划过地图上南城墙根的位置,“死胡同里有新鲜马粪和马尿味,地上草屑被刻意扫过却留着断茬 —— 那地方连老鼠都难寻吃食,绝不可能有人养马。”

这意味着,狼牙寨的马队早已潜入城内,城墙根下大概率藏着秘密通道或藏匿点。他们与城内势力勾结,织就了一张隐秘的联络网,将魔爪伸进了云州城的每一个阴暗角落。云州,早已是官府与匪类共治的 “双城”,百姓夹在中间,求生无门。

城东码头的一幕,只是腐败的冰山一角。

“陈记米行” 门口,萧辰亲眼见伙计趁问价时,从袖子里摸出几枚铜钱,悄无声息塞给晃过来的税吏。税吏拇指摩挲着铜钱,指缝里还沾着油污,眼皮都没抬,拍了拍伙计肩膀便扬长而去 —— 那是官商勾结的默契,是盘剥百姓的明证。

穿街过巷时,更见差役对小贩、苦力明目张胆勒索:“摊位超界”“货物可疑”“盘查费”,借口信手拈来。不给钱便呵斥驱逐,甚至一脚踹翻担子,拳脚相加。被勒索者满脸麻木,连反抗的眼神都不敢有,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屈辱。

最触目惊心的是城西军营侧门。几辆装饰普通却用料扎实的马车,在兵卒 “护送” 下径直驶入,车轮辙印深陷,搬运兵卒腰弯如弓,显然所载之物极重。结合李贽 “库廪空虚” 的哭穷之词,答案不言而喻:那是被中饱私囊的粮饷、军备,甚至是与狼牙寨交易的赃物!

李贽为首的官僚系统,早已不是治理者,而是一群吸血的蛀虫。他们借匪患之名横征暴敛,“剿匪捐”“城防税”“平安钱” 层层加码;与豪商勾结操纵物价,囤积居奇;将朝廷拨付的物资据为己有,再以 “短缺” 为名向上索要。

匪患与吏治腐败,如同一把淬毒的巨钳,死死扼住了云州百姓的咽喉。

城外,狼牙寨烧杀抢掠,断绝商路,青壮被掳、田地荒废,村庄沦为鬼蜮;城内,官吏横征暴敛,豪商囤积居奇,百姓辛苦所得大半被搜刮,买不起粮便挖野菜、剥树皮,甚至以观音土填腹,最后腹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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