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君与民同食（2/2）

“好。”朱由检对随行官员道。“命杨炎鹤暂领通州赈灾事宜，直接向朕奏报。”

“这……”那官员原本还想说就这么直接任命，没走流程是不是有点草率了，但抬头望见陛下时又将嘴中的话咽了回去。

自己真是昏了头了，如今陛下这威望，哪里还要走什么流程？

“谢陛下！”闻此一言，杨炎鹤当即拱手行礼。

“好好干，这天下就需要你这般栋梁之材！”朱由检拍了拍他的肩膀，言语之间尽是勉励之色。

这时，远处传来阵阵米香。其余大锅里的粥也已煮得滚沸，米花在锅中翻腾。朱由检亲自执勺，为排在最前的灾民盛粥。

有个瘦骨嶙峋的孩童捧着破碗，怯生生问：“皇上...这粥我们真能喝吗？”

朱由检蹲下身，舀起一勺粥吹凉：“来，朕喂你。”

孩童小心翼翼地喝下，眼睛顿时亮了：“好香！比过年吃的还香！”

这话引得众人都笑了。朱由检却心头一酸，对韩猛道：“传令下去，今日熬粥必须见米花，不许掺糠秕！”

夕阳西下时，灾民们都领到了热粥。朱由检就坐在土墩上捧着粥碗，望着远方百姓，为一碗米粥或泣泪，或欢笑。

那个老儒士激动得胡须直颤，对孙子说：“记下来！快记下来！此情此景当载入史册！”

杨炎鹤从怀中取出纸笔，当场挥毫：

“帝幸通州，见饥民，乃亲执勺。时残阳如血，帝坐尘土中与民共食，百姓泣涕如雨......”

朱由检瞥见他在记录，笑道：“不必写这些虚文。若要记载，就记今日共赈济灾民几何，发放粮米几何，如此便可。”

夜幕降临时，通州城外炊烟袅袅。

在朱由检的命令下，大军就地休整，生火做饭，材料就用今日扣下的粮食。

朱由检自己也与灾民同食一锅粥，还特意召来几个孩童坐在身边。孩子们起初拘谨，但见皇上亲自给他们夹咸菜，渐渐也活泼起来。

“皇上，”一个胆大的孩子问，“您明天还来喝粥吗？”

朱由检大笑：“来！朕要看着你们个个都长胖！”

是夜，御帐内烛火通明。朱由检看着杨炎鹤呈上的赈灾册籍，满意点头：“办事妥帖，够可以的！朕果真没看错人！”

这时韩猛进来禀报：“陛下，京师传来消息，京中百官已在准备在德胜门外迎驾，为陛下接风洗尘。”

朱由检冷笑：“让他们等着。传旨，明日辰时，朕要从灾民棚中启驾。”

次日清晨，当百官在德胜门外苦候时，皇帝正在灾民棚中查看粥厂。见粥稠料足，这才满意启程。

灾民们跪送十余里，送别的怮哭，激动的呐喊交织，绵延不绝。

朱由检在马上对杨炎鹤低语：“得民心如此，方可不负山河。”

“学生谢陛下教诲！”

“嗯，好生赈济，若有官员刁难，可直接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