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刘备二结义(1/2)

区星起义和张举、张纯造反的消息,如两道惊雷,本该瞬间传遍雒阳。

然而,消息抵达司隶校尉部后,却被一道无形的墙死死拦住。

大将军何进联合太尉袁隗——袁绍的叔父,当朝三公之首——联手将所有关于叛乱的军情文书全部压下。

何进在自己的将军府内,对心腹谋士逢纪说道:“区星、张纯之乱,不过是癣疥之疾。

若让陛下和那帮阉人知道了,又要指手画脚,派些不相干的人去掣肘。

不如让咱们自己人去办了,功劳也是咱们的!”

他心中另有盘算:我何进,要的是实打实的军功,是能压过宦官集团的威望!

袁隗这老狐狸这次倒是上道,他袁家想要在地方上安插人,我何进想要兵权,正好各取所需。

于是,一封封以大将军府名义发出的密令,快马加鞭送往各地。

私自下令长沙太守孙坚,即刻发兵,平定区星之乱;又令上谷郡太守公孙瓒,率其精锐“白马义从”,镇压张举、张纯,扫平乌桓。

何进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忘了宫墙之内,还有另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十常侍之首的张让和赵忠,通过安插在各地的眼线,很快就得知了叛乱的消息。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怒火与机会。

“何进这屠夫,胆子也太肥了!

竟敢欺瞒陛下,私自调兵!”张让气得脸色发青。

赵忠则更为阴沉:“欺君之罪!这是要把大汉的江山当成他何家的私产啊!走,去见陛下!”

两人立刻赶到汉灵帝刘宏的德阳殿,添油加醋地将叛乱之事和何进的瞒报行为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刘宏正在欣赏西域进贡的胡旋舞,听得此言,勃然大怒,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琉璃酒樽,破口大骂:

“何进!匹夫!朕待他不薄,他竟敢如此欺朕!反了!反了!”

恰逢此时,内侍来报,梁王世子刘弥入宫请安。

刘宏正在气头上,看到刘弥,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怒气稍歇,盯着刘弥,眼中闪过些许精光。

这刘弥,手握兵权,却从不与何进或十常侍任何一方深度结交,整日里饮酒作诗,看似胸无大志。

但他平定黄巾的手段,睢阳那边的动静,都说明此人是大智若愚!

他不像何进那样有家族掣肘,也不像宦官那样根基浅薄……对,他就是朕手里最好的一把刀!

刘弥刚一开口,说要告假回睢阳一趟,主持书院开院大典。

刘宏想都没想,立马拍手同意:“准了!朕早就听说你睢阳建得不错,是该回去看看了。”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信任语气说道:“不过,朕还有一事托付你。

你东行之时,替朕沿途看看各州郡的官吏情况,看看他们是在为民做事,还是在鱼肉百姓。

何进那边,朕信不过了。”

说罢,刘宏从龙案上取下一枚符节,亲自递到刘弥手中:“朕赐你‘节’,持节东行,如朕亲临!凡有不法之事,皆可先斩后奏!”

刘弥心中巨震,连忙跪下谢恩。

好家伙!

这皇帝不傻啊!

这是要把我当成监察御史,还是个带兵的、能先斩后奏的监察御史!

这是给了我一把尚方宝剑啊!

他回到王府,立刻开始收拾东西。

小邹氏和甄姜听说要回睢阳,自是欢喜雀跃,忙着收拾行装。

典韦和赵云则检查着兵器护卫,神情肃穆。

陈群作为刘弥的首席幕僚,自然要随同,他心中明白,这次东行,绝不简单。

为了掩人耳目,刘弥对外宣称是大司农卿奉命,去豫州巡查各地屯田情况。

这一明一暗,算是把人都安排明白了。

数日后,刘弥悄悄带着一支看似不大的队伍,浩浩荡荡地驶出了洛阳城门。

然而,这趟东行,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神秘色彩。

队伍离开雒阳后,并未直奔睢阳。

刘弥先是让典韦和赵云各带一队精锐,扮作商旅,分头潜行,自己则带着主队,大张旗鼓地向东南方向行进。

走了约莫两日,在一处名为“石淙”的渡口,主队竟在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了。

当地的驿丞第二天来迎接,只看到空荡荡的营地,仿佛梁王世子的队伍从未出现过。

实际上,刘弥早已换上了一身寻常文士的青衫,与陈群一起,混入了一支前往豫州贩运丝绸的商队。

小邹氏和甄姜则扮作商队主家的家眷,藏在几辆不起眼的马车里,由典韦亲自护卫。

赵云则率领另一支精骑,如鬼魅般在官道两侧的密林中潜行,遥遥护卫。

他们不再走官道,而是沿着商队踏出的小径,在州郡间的缝隙里穿行。

每到一处大城,刘弥并不惊动地方官吏。

他会让陈群以商队管事的名义,进城采买,自己则带着赵云,换上短打,混入市井。

在颍川,他们没有去拜访名士荀彧、荀攸,而是走进了最嘈杂的市集,听那些小贩和脚夫抱怨今年的赋税又重了三成;

在汝南,他们没有去拜访袁氏故里,而是在一家最下等的酒馆里,听一个老兵哭诉自己因战功被督邮冒领,反被毒打。

陈群将这一切都默默记在心中,心中对刘弥的敬畏又深了一层。

世子此举,已非巡查,而是微服私访。

他看的不是账本,而是人心。

他要知道的不是官吏如何上报,而是百姓如何生活。

这等手段,古之贤君亦不过如此。

而这一切,都被何进和十常侍的势力忽略了。

在他们眼中,刘弥不过是个耽于享乐的纨绔,他所谓的“巡查屯田”,不过是回乡的借口。

他们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将孙坚、公孙瓒平叛的功劳最大化,以及如何互相攻讦之上。

孙坚和公孙瓒很快就平定了叛乱。

而在北方的幽州,一个失意的灵魂正在苦苦挣扎。

刘备挂印逃跑,一路辗转,终于依附了同窗师兄弟公孙瓒。

公孙瓒念及旧情,收留了他,却也为他的身份发愁。

刘备毕竟是朝廷通缉的“逃犯”,虽是小事,却也名不正言不顺。

在平定张举、张纯的战斗中,刘备为了洗刷污名,为了证明自己,更是为了给公孙瓒一个留下自己的理由,作战时悍不畏死,身先士卒,凭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倒也立了些微功。

庆功宴上,公孙瓒的部下们大多瞧不起这个织席贩履出身的“皇叔”,言语间多有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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