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坠崖(1/2)

公元2025年的夏天热得像口烧红的铁锅,蝉鸣把秦岭深处的沟沟壑壑填得满满当当。

刘弥蹲在驴车旁,用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看了眼车斗里堆得冒尖的物资——玉米、土豆、红薯。

“小刘老师,歇够了就走喽!”

带队的村支书在前头喊,手里的鞭子轻轻往驴屁股上一搭,“再晚赶不到下一个村,今晚就得在山神庙蹲一宿。”

刘弥应了声,拍了拍驴的脖子。

这头老驴是村里借来的,走起山路一步三晃,偏偏今天要翻的黑风岭是出了名的险。

他是历史学研究生,跟着学校的“三下乡”队伍来送农技物资,本来轮不到他押车,可队里唯一会赶驴的老乡昨天摔了腿,他这“城里来的书生”只好硬着头皮顶上。

车轱辘碾过碎石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路越来越窄,一边是陡峭的山壁,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风里带着草木腐烂的腥气。

刘弥攥紧了手里的缰绳,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他总觉得心里发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崖底钻出来似的。

“吁——”老驴突然停下脚步,刨着蹄子不肯动了。

刘弥正想呵斥,眼角的余光瞥见山壁上滚下几块松动的石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脚下的路突然塌陷!他只来得及抓住车辕,整个人就跟着驴车一起向崖下坠去。

风声在耳边炸开,玉米、土豆、稻种从车斗里飞出来,像一颗颗坠落的星星。他最后看到的,是老驴惊恐的嘶鸣,和崖顶那片被撕开的、惨白的天。

……

疼。

……

像是被十辆卡车碾过,又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

刘弥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像粘了胶水,鼻腔里全是血腥味和泥土的腥气。

“世子!世子您醒醒!”

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喊,带着哭腔。世子?

谁是世子?刘弥想说话,喉咙里却像堵着团棉花,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有人把他扶起来,粗糙的手掌擦过他的额头。

他终于勉强睁开一条缝,模糊的视线里,是个穿着粗麻布短打的汉子,头发用布带束着,脸上沾着血和泥。

再往四周看,是密不透风的树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不是黑风岭的悬崖底。

“水……”

他挤出一个字,嗓子像被砂纸磨过。

汉子喜出望外,连忙解下水囊递过来。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刘弥才算缓过一口气。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穿的不是他那件印着校徽的t恤,而是一件月白色的丝绸长袍,虽然破了好几个口子,料子却看得出很讲究。

手腕上没有他戴了五年的手表,只有一道新鲜的划伤。

“世子,您可算醒了!”

汉子抹了把脸,眼泪混着泥水流下来,“刚才您追那只白狐,脚滑摔下土坡,可吓死小的了!”

白狐?

土坡?

刘弥懵了。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从几百米的悬崖掉下去的,怎么会摔在土坡上?

还有这衣服,这汉子的打扮……

他猛地抓住汉子的胳膊:“现在是哪一年?这里是什么地方?”

汉子被他问得一愣,眼神里带着点惶恐:“世子,您摔糊涂了?现在是光和六年,咱们在梁国的地界啊。您忘了?您出来打猎,说要给大王补补身子……”

光和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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