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御林军(2/2)
更可怕的是,他竟懂得用陛下的‘私钱’来办‘公事’,如此一来,这支新军就成了皇帝的私产,谁也染指不得!
好!好一个刘弥!
“第三步,名为‘以旧制新,权力制衡’。”
刘弥的声音压得更低,“新军统帅,非卢将军莫属。
但卢将军是文臣,更善练兵。
所以,臣弟建议,再设两名副职,一人由卢将军推荐其信得过的旧部担任,负责日常操练;
另一人,则由陛下从宗室或忠心的宦官中择选,负责监军与粮草。
如此,卢将军有威望,旧部有经验,监军有忠诚,三者相互配合,又相互制约,军权便牢牢锁在陛下手中。”
蔡邕彻底被这套组合折服了,天哪!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计谋,这是一整套完整的政治军事改革方案!
他不仅想到了练兵,更想到了权力制衡!
用卢植的旧部安抚军心,用宗亲监视卢植,用宗室平衡宦官……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他站起身,对着刘弥深深一揖:“殿下此策,乃安邦定国之奇策!老夫……佩服!”
刘弥身形一躲,不受蔡邕大礼。
毕竟蔡文姬也在自己截胡范围。
未来老丈人,大礼不能受,要不然以后可要糟老罪了。
次日天一亮,卢植在辞别众将时,特意将公孙瓒和刘备叫到跟前,我这一去,凶吉未卜。
玄德仁厚,但优柔寡断;伯圭勇猛,却心高气傲。
若无人约束,必生祸端。
刘弥虽年轻,但心计深沉,有王者之风。
将他们交给他,或许是最好的安排。
他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伯圭,玄德,我走之后,尔等务必听从刘都督的节制调遣,不得有误!
此乃军令,也是为师对你们最后的交代!”
公孙瓒和刘备虽心有不甘,但军令如山,只能躬身领命。
蔡邕与失魂落魄的卢植一同踏上了返回雒阳的路。
子干啊,你莫要灰心。
你失去的,不过是一方兵权;但陛下即将得到的,是整个天下。
而你,将是这盘大棋中,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
半个月后,汉灵帝刘宏在御书房内,反复揣摩着蔡邕带回的刘弥的这套详尽的计划。
好!好啊!
朕的弟弟,果然是朕的麒麟子!这哪里是计谋,这分明是教朕如何做一个真正的皇帝!
钱粮他出,人他帮朕选,权他帮朕分……他图什么?
他图的,不就是我大汉的江山稳固吗?
比起那些天天盯着朕位子的袁家和何进,还是自家人靠得住啊!
自己这个便宜弟弟,好美人、好金钱,在帝王眼里这都不算事。
手握重军,没点爱好,清心寡欲的想图啥,那皇帝就要掂量一下,这个大将不会是在惦记自己屁股下的座位。
于是刘宏决定,这么好的弟弟,下次收罗美人要给皇弟留一个。
不,两个,当皇兄的要大气一点。
于是,刘宏单单召见了蔡邕和刚刚回京的卢植。
“子干,”刘宏看着自己这位落魄的老师,语气复杂,“朕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朕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说罢,他竟将一柄饰有龙纹、代表着天子威严的宝剑交到了卢植手中。
“卢师,此乃天子剑,朕命你持此剑,立刻组建南北衙新军!
朕,只要你练出一支只听命于朕的兵马!”
卢植手握天子剑,只觉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所有的委屈和愤懑瞬间烟消云散。
陛下……陛下还是信我的!
他并非要置我于死地,他是要委我以重任!
我卢植,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他老泪纵横,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重重叩首:“臣,万死不辞!”
当天,卢植手持天子剑,召集了南北衙各军的残部。
他站在高台上,当众宣布了皇帝的命令,并用天子剑,斩杀了一个跳出来公然质疑的刺头司马,瞬间震慑住了所有人。随后,各营都公布了什长和都伯由士兵推荐选举的命令。
一时间,各营热闹沸腾,底层士兵们看到了凭本事上升的希望,无不欢欣鼓舞。
然而,这个消息却触动了另一群人的利益——那些靠着家族关系在军中挂名领饷的世家子弟和官宦子弟,坏了!
这新规矩一来,我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这哪里是选官,分明是断我们财路!
不行,得赶紧回家跟爹爹说,让他们在朝堂上阻止此事!
纷纷告假回家。
雒阳城的文武官员彻底闹腾起来了。
反了!反了!
一个失势的将军,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爷,竟敢动我们的根基!
这新军一旦建成,我们还有什么话语权?
一时间,请见皇帝的奏折堆成了山。
次日,刘宏睡眼朦胧地开了朝会。
众多文武官员群情激愤,七嘴八舌地质问卢植擅自整军、动摇国本的事情。
这一次,涉及自身安危,刘宏一反常态,没有和稀泥,而是直接把事情揽了下来:
“这是朕的意思!是朕的帝令!
朕的皇宫,朕的性命,难道还不能让朕信得过的人来保护吗?!”
今天,朕就要让你们看看,谁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你们可以争权夺利,但别想碰朕的命根子!
他耍起了无赖,又摆出了皇帝的强势。
少数保皇派的文武官员看到皇帝难得雄起一把,心中暗喜:陛下终于硬气了一回!此等时机,我等若不力挺,更待何时?
纷纷出列力挺:“陛下圣明!皇宫守卫,确实该换血了!”
少数在朝廷任职的皇室宗亲也站出来,这是在为我们宗室争权!
必须支持!
支持刘弥和卢植。
就这样,在一片争吵和博弈中,皇帝终于成功地将皇宫内卫的掌控权抓了回来。
爱财的刘宏,这一次也难得地愿意花了一次血本,重金、高官赏赐给新组建的御林军,看着那些士兵感激涕零的样子,刘宏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军心”。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这个皇帝,当得有点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