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睢阳纸贵（2/2）

布衾多年冷似铁，骄儿恶卧踏里裂。

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

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风雨不动安如山。

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诗声悲怆而激昂，从个人的凄苦，一下子跃升到为天下苍生呐喊的博大胸怀。

在场无数出身寒微的士子听得热泪盈眶，感同身受。

郑玄抚须赞叹：“好一个‘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世子之心，可谓仁矣！”

一个年轻的士子激动地对同伴说：“兄长，世子懂我！

他懂我们这些寒门学子的苦啊！”

同伴也热泪盈眶：“是啊！我家乡去年遭了水，屋倒田淹，若不是……若不是世子在梁国兴修水利，收留流民，我恐怕早已饿死街头了！”

众士子情绪高涨，齐声高呼：“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刘弥见状，心中大定，又吟诵一首，表明书院的宗旨：

“东壁图书府，西园翰墨林……”

众人喝彩声中，刘弥深吸一口气，知道火候已到，是时候憋个大招，亮出自己的獠牙了！他目光扫过全场，声音陡然变得孤高而桀骜：

“宁开白眼视公卿，不要公卿眼借青！

争利争名醒处看，读诗读礼醉时听！”

这两句如平地惊雷，瞬间点燃了所有士子心中那股对世家门阀、对朝堂腐败的不满！这才是他们想说而不敢说的话！

一个士子激动地喊道：“说得好！我等读书，是为了明理，不是为了给那些公卿贵人当奴才！”

“对！我等寒门，十年寒窗，凭什么要去看那些纨绔子弟的脸色！”

最后，刘弥指向身后宏伟的书院，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唱出书院的志向：

“广学开书院，崇儒引席珍！

集贤招衮职，论道命台臣！

……

所希光史册，千载仰兹晨！”

歌声回荡在睢阳的上空，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与希望。

士子们彻底疯狂了，他们欢呼着，跳跃着，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时代正在他们眼前展开。

就在这万众沸腾的时刻，一个有趣的连锁反应发生了。

书院旁边那几家专卖文房四宝的店铺，掌柜的跑出来，哭丧着脸大喊：

“没纸了！墨也没了！笔也卖光了！”

那些从雒阳来的、见惯了场面的世家子，此刻也激动得满脸通红，他们想立刻记录下这千古名篇，却发现自己两手空空。

一个袁家的子弟急得满头大汗，从马上探出身子，对着人群高声大喊：“谁有纸可以卖？

我出千钱一张！”

“卧槽！”

人群中一片哗然。

“一张纸千钱？抢钱啊！”

“你懂什么！

这是世子亲笔的诗稿！

将来一字千金！

现在千钱一张纸，便宜你了！”

“谁有纸？我一千五百钱！”

“两千钱！”

孔融站在一旁，看着这疯狂的景象，摇了摇头，嘴角却带着笑意，对身边的卢植说：“卢师，看来今日之后，天下学子，只知睢阳，不知雒阳了。”

卢植长叹一声，眼中却满是欣慰：“非也。是天下多了一个读书人的圣地，此乃大幸！”

这一天，睢阳纸贵。

一张普普通通的纸，价格被炒到了天价。

而刘弥，和他的应天书院，就在这“千金求纸”的盛况中，名动天下，真正做到了名利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