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风云聚阳城,聂政初现(2/2)

这些仙界天骄,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表面来论道,暗地里却像蜘蛛,早已在阳城内外织下一张无形的大网。

“陛下。”要离抬头,“各宗密探虽被截杀,但阳城如今鱼龙混杂,难保没有更高明的手段潜入。黑冰台现有战力还是太低了……”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已明。

嬴幽思绪一转,脑海中便有一行行金色文字流动

【当前声望值:九十七万八千四百点】

【功勋值:两百三十一万五千点】

他凝视着那行数字,眸中光影变幻。

九十七万点,是自飞升仙界以来,大夏国威传播、连战连捷、设擂邀天下所积累的全部。本打算留待关键时刻,召唤更高阶人杰,或兑换仙界稀缺资源……

但眼下,阳城已成漩涡中心。

暗处的敌人,比明面上的更多。

子时三刻,万籁俱寂。

嬴幽独自立于宸乾宫天台之上,仰观星空。扶摇天域的夜空与凡界不同,星辰更密,星力更盛,但其中有三颗主星的位置,与华夏记忆中的紫微、太微、天市三垣,有着微妙偏差。

“系统。”

他在心中默念。

【叮!宿主,当前声望值:九十七万八千四百点。是否进行召唤?】

“是。”

【请选择召唤类型:人杰、兵种、坐骑、资源、装备、宝物】

“人杰。”

【请选择消耗声望值额度(注:受宿主地仙境限制,单次召唤最高消耗八十万点声望,对应“绝世(金卡)”品阶)】

嬴幽沉默片刻。

八十万声望,近乎全部积蓄。但阳城之局,已到必须落子之时。

“消耗五十万声望,开启随机召唤超凡品质以上人杰。”

【指令确认。消耗声望值八十万点,剩余声望值十七万八千四百点。】

【开始召唤——】

夜空骤然亮如白昼!

一道紫色的光柱自九天垂落,贯穿云层,精准笼罩宸乾宫天台。光柱直径十丈,其中无数紫色符文如游鱼般流转,更有隐隐约约的史诗吟唱声自时光长河深处传来。

阳城内外,无数人惊醒。

“那是什么?!”

“大夏皇宫的方向!”

“好恐怖的威压……这是有人在突破?不,不对!”

高台观礼的各宗长老纷纷冲出住所,抬头望天,神色惊疑不定。那道光柱中的气息,古老、沧桑、纯粹,不似仙界任何已知的传承,却蕴含着令他们都心悸的锋芒。

光柱持续了整整十息。

十息之后,神光缓缓收敛,最终凝成一道人形轮廓,立于天台中央。

那是一名看上去三十许岁的男子。

容貌普通,属于扔进人海便再难寻见的类型。身着粗布麻衣,腰间悬一柄无鞘长剑,剑身黝黑无光,如同凡铁。他站在那儿,气息内敛到近乎虚无,连四周的灵气流动都未曾扰动分毫。

唯有那双眼睛。

睁开时,寒星乍现。

那不是仙人的清冷,不是剑客的凌厉,而是一种极致的“静”。静得像深潭下的万年玄冰,静得像暴风雨前死寂的海面,静得像……一柄藏在鞘中、却已锁定了猎物的杀剑。

男子目光扫过四周,最后落在嬴幽身上。

他向前一步,单膝跪地。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多余。跪下的瞬间,周身那近乎虚无的气息骤然一变——虽依旧内敛,却多了一种磐石般的沉重,一种愿为眼前之人斩尽身前一切敌的决绝。

“臣,聂政。”

声音平静,无悲无喜,却字字如铁石坠地:

“愿为陛下——”

“肃清寰宇。”

嬴幽凝视着跪在身前的男子。

史书中的寥寥数笔,此刻化作真实。那个为报知遇之恩,孤身入韩都,于重兵护卫中斩杀韩相侠累,而后自毁面容以免牵连姐姐的刺客……此刻就跪在这里。

没有冲霄剑气,没有骇人威压。

但嬴幽能感觉到,这具看似平凡的身躯里,蕴藏着何等恐怖的力量。那不是仙力的磅礴,而是“技”的巅峰,是“道”的纯粹,是将毕生所有心血、所有意志、所有生命,都熔铸进“杀伐”二字的极致。

“聂政。”嬴幽开口。

“臣在。”

“朕需要一柄刀,一柄能斩断阳城所有暗网的刀。你可能做到?”

聂政抬头,眼中寒星微闪:“陛下要多少人死?”

“该死之人。”

“时限?”

“三日。”

聂政缓缓起身,动作如流水般自然。他伸手按在腰间剑柄上,那一刻,整个天台的气温仿佛骤降三分。

“臣,领旨。”

嬴幽自袖中取出一枚玄铁虎符,符身刻着狰狞的睚眦纹路,这是黑冰台最高统率的信物。他将虎符递出:“自此刻起,你为黑冰台统领。阳城内外所有暗卫、暗桩,皆听你调遣。”

聂政双手接过虎符,收入怀中。

“陛下可还有吩咐?”

“明日擂台,你以‘大夏散修’身份登台。”嬴幽顿了顿,“不必留手,让仙界看看,我大夏的锋芒。”

“臣明白。”

聂政拱手,转身。

他没有走台阶,而是向前踏出一步,身形如墨滴入水,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没有破空声,没有灵气波动,甚至连一丝微风都未曾惊起。

就那样消失了。

仿佛从未出现过。

嬴幽独立天台,望向阳城万家灯火。此刻的城池依旧喧闹,各宗天骄还在酒楼中高谈阔论,还在密室里筹划算计,还在为明日的擂台摩拳擦掌。

他们还不知道。

一柄足以撕裂夜色的剑,已经出鞘。

“要离。”嬴幽对着空处道。

阴影中,要离的身影缓缓浮现,单膝跪地:“臣在。”

“全力配合聂政。”

“是!”

要离眼中闪过兴奋的血色。作为专诸之后、春秋顶尖刺客,他太清楚刚才那位同僚身上散发着何等气息——那是刺客之道的极致,是连他都只能仰望的境界。

“陛下。”要离犹豫一瞬,还是问道,“聂政大人他……如今是何境界?”

嬴幽望向聂政消失的方向,缓缓吐出四个字:

“红尘仙。”

要离一怔。

红尘仙?在如今阳城地仙云集、甚至暗中可能潜伏着天仙乃至真仙强者的局面下,一位红尘仙……

“但他的‘道’。”嬴幽补充道,“可斩地仙。”

要离瞳孔骤缩。

他懂了。

那不是修为境界的差距,而是“道”的碾压。就像专诸的鱼肠剑,从来不是靠灵力杀人,而是靠那必杀的意志、那千锤百炼的技艺、那愿与敌偕亡的决绝。

“臣,这就去准备。”

要离深深一拜,身形也融入黑暗。

天台重归寂静。

嬴幽负手而立,夜风吹动帝袍下摆。他看向东方天际,那里,晨曦的第一缕光还未出现,夜色正浓。

但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最是血腥。

“让朕看看……”

他低声自语,眸中帝火燃烧:

“这扶摇天域的天,究竟要多少血,才能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