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腐化甬道（1/2）

午夜的城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留下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投下冰冷的倒影。林风和苏晓穿着破幕者提供的、带有基础环境过滤和微弱能量屏蔽功能的黑色作战服，再次站在了一个散发着污秽气息的下水道入口前。与之前在“微笑牢笼”那次不同，这一次，入口处弥漫着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腐败甜腥气，金属栅栏上覆盖着一层滑腻的、暗红色的菌斑，正随着某种节奏微微搏动。

导航员也来到这个镜像层的消息，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行动必须更快，更隐蔽。

“记住，中继站位于第三主干道与第七循环管的交汇节点，深度约负四十米。”教授的声音通过加密耳麦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显然下水道内的干扰比预想的更强，“根据能量读数，锚点尚未完全稳定，但污染浓度极高。保持警惕，任何异常的声响、光影或精神干扰都不要忽视。如果‘心之钥’反应剧烈，或苏晓小姐出现严重不适，立刻撤退。”

林风检查了一下装备：强光手电、能量指示计、破幕者提供的短程能量武器（对实体和能量体都有一定效果），以及最重要的——紧贴胸口、传来持续温热感的“心之钥”。苏晓则握着一把类似的小型能量手枪，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比之前坚定了一些。

“准备好了吗？”林风看向苏晓。

苏晓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双手紧握着能量枪，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林风用力撬开被菌斑粘附的入口栅栏，一股更加浓烈的恶臭混合着深渊特有的精神污染扑面而来。他率先侧身钻了进去，苏晓紧随其后。

（承）

下水道内部的环境比“微笑牢笼”那次更加恶劣。污水不再是浑浊的灰色，而是泛着一种不祥的、如同稀释血液般的暗红，水面上漂浮着大块大块类似脂肪组织的絮状物，缓慢地蠕动、融合。管壁上的苔藓也变成了暗红色，如同血管网络般蔓延，甚至能听到细微的、如同吮吸般的声响。

手电的光柱在这里受到了明显的压制，光线变得昏黄，只能照亮前方很短的距离，浓重的、带着精神污染的雾气在光束中翻滚。

“能量辐射指数超标严重，”林风看着腕表式能量指示计上疯狂跳动的红色数字，低声道，“跟紧我，别碰任何东西。”

“心之钥”传来持续的、低沉的悸动，像是一个不断敲响的警钟。它没有明确指向，但那种对深渊污染的排斥感非常清晰。

他们沿着预定的路线，在迷宫般的管道中艰难前行。脚下是粘稠湿滑的地面，每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污水缓慢流动的声音和他们自己压抑的呼吸声、脚步声。

然而，寂静很快被打破。

一阵细微的、仿佛无数细碎骨骼摩擦的声音从前方黑暗的拐角处传来。

林风立刻举手示意停下，两人紧贴管壁，屏住呼吸。

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一种拖拽重物的粘滞感。紧接着，一个扭曲的身影从拐角处爬了出来。

那东西大致保持着人形，但四肢以诡异的角度反关节着地，皮肤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暗红色的胶质状，能看到内部缓慢流动的浑浊液体和纠缠的神经索。它的头颅萎缩变形，没有五官，只有一张不断开合、流淌着涎液的圆形口器。它依靠几条从背部延伸出来的、如同章鱼触手般的暗红色肉须，吸附在管壁上爬行。

是深渊衍生物！而且看起来比寂静岭镇的更加“成熟”和具有攻击性！

这怪物似乎感应到了活物的气息，爬行的动作猛地一顿，那没有面孔的“头部”转向了林风和苏晓的方向！

（转）

“开火！”林风低喝一声，手中的能量武器瞬间亮起蓝白色的光芒，一道脉冲精准地射向那怪物的躯干！

“噗嗤！”能量脉冲在怪物胶质的身体上炸开一个焦黑的窟窿，暗红色的汁液飞溅。怪物发出一阵尖锐的、如同金属刮擦的嘶鸣，动作变得更加狂躁，猛地向他们扑来！

苏晓咬着牙，扣动了扳机。她的能量光束击中了怪物一条吸附在管壁上的肉须，将其打断。怪物失去平衡，摔落在污水中，溅起大片暗红色的水花。

但更多的嘶鸣声从前后左右的管道深处传来！手电光扫过，只见黑暗中亮起了无数点猩红的光芒——更多的深渊衍生物被惊动了！

“不能被困在这里！”林风一边持续射击，将扑上来的怪物击退，一边拉着苏晓向前冲去！“中继站就在前面不远！”

他们边打边退，能量武器的光芒在黑暗中不断闪烁，击退着一波波涌来的扭曲怪物。这些衍生物似乎没有太高智力，但数量众多，而且悍不畏死，被打碎后，残骸很快就会被周围暗红色的菌毯和污水吸收，仿佛成为了滋养这片污染区域的一部分。

苏晓在战斗中脸色越来越差，不仅仅是恐惧，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充满疯狂低语的蜂巢。那些衍生物的嘶鸣、周围环境散发的精神污染，似乎在与她记忆中那些黑袍祭祀的碎片产生共鸣，让她阵阵眩晕。

“我……我听到它们……在叫……‘母亲’……‘回归’……”她声音颤抖，几乎握不住枪。

林风心中一凛，知道苏晓的状态正在恶化。他必须尽快找到中继站，完成任务并撤离！

终于，在击退了不知第几波袭击后，他们冲进了一个相对宽敞的、如同地下车站大厅般的交汇节点。节点中央，是一个被暗红色菌毯和蠕动肉须几乎完全覆盖的圆形平台——那里就是废弃的数据中继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