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归墟（2/2）

异变再生！

林风那吸收了无数“概念尘埃”、早已驳杂不堪的意识深处，某一块源自某个以“逻辑悖论”为文明基石的消亡种族的记忆碎片，被这极致的“有序”排斥力所刺激，骤然活化！

这块碎片本身，就记载着那个种族用来对抗绝对秩序、维系自身存在的终极手段——一个精巧绝伦、自我指涉的逻辑陷阱，一个能将任何试图“定义”或“分类”它的有序系统，拖入无限循环与自相矛盾境地的“概念病毒”！

在驱逐力量的压迫下，这块记忆碎片本能地将自身蕴含的“悖论逻辑结构”，投射了出来，与林风自身的“悖论奇点”产生了短暂的共振！

“嗡——！”

林风的“悖论之光”猛地一颤，光芒虽然依旧黯淡，但其内部那混乱的、矛盾的规则结构，却在这一刻，自发地排列组合，形成了一个微小却极其诡异的逻辑镜像，对准了那团“有序漩涡”！

这镜像并非反击，而是一种被动的、基于存在本质的反射——将对方“有序驱逐”的规则，以其自身的逻辑为基础，叠加了一层无法解决的自我矛盾后，原封不动地“返还”了回去！

（合）

那团“有序漩涡”的驱逐力量，在触及这面“逻辑镜像”的瞬间，如同撞上了一面绝对光滑、能将一切攻击角度都扭曲反弹的镜子，猛地倒卷而回，轰入了漩涡自身那精密运转的规则结构之中！

“有序漩涡”内部那些闪烁的几何结构，顿时光芒乱闪，运行轨迹出现了明显的紊乱和冲突！它那封闭、稳定的气息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仿佛一个精密钟表的齿轮突然被卡入了异物，发出了无声的“哀鸣”。

漩涡的自转变得迟滞、扭曲，甚至出现了向内坍缩的迹象。它似乎从未遇到过这种不讲道理的、利用“悖论”进行防御（或者说污染）的方式。

而那面“逻辑镜像”在完成一次反射后，也因消耗过大而瞬间崩散。林风的“悖论之光”更加黯淡，几乎到了熄灭的边缘。

这一次意外的“交锋”，没有赢家。有序漩涡受创，林风也濒临彻底消散。

但这次接触，却在林风那近乎停滞的意识中，投下了一颗石子。

有序……漩涡……归墟中……竟然还存在这样的地方？它是什么？另一个类似“秩序回廊”的、试图在坟场中维持秩序的遗民？还是某种更加古老、更加诡异的东西？

它的存在，是否意味着，“归墟”这片绝对的死地，并非铁板一块？是否存在着其他……像他一样，以某种特殊方式“幸存”下来的存在？

而自己那驳杂的意识中，究竟还埋藏着多少来自那些消亡文明的、意想不到的“遗产”？这些“遗产”在“归墟”这种地方，又会发挥出怎样难以预料的作用？

就在他涣散的意识努力思考这些问题的同时，那受创的“有序漩涡”在经历了最初的混乱后，似乎稳定了下来。它没有再次发动攻击，而是缓缓地、极其警惕地，与林风这个“危险的悖论异物”拉开了距离，向着“归墟”更深、更“灰”的远处飘去，很快消失在无尽的死寂之中。

林风（如果还能称之为林风）的“悖论之光”，继续在灰色的虚无中飘荡。

但这一次，那点微弱的意识之火中，除了求生本能与沉重的驳杂记忆外，悄然燃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全新的东西——

那是好奇。

对这片死寂坟场的好奇。

对那些可能存在的、其他“幸存者”的好奇。

对自己这具由无数消亡文明“遗产”拼凑而成的、矛盾躯壳未来命运的好奇。

而在“归墟”那连“虚无”都显得过于喧嚣的极致寂静深处，似乎……也因这次短暂的接触与那点新生的“好奇”，荡开了一丝无人能察的、或许将改变一切的涟漪。

遥远不可及的某处，一块巨大的、形似墓碑的“概念结晶”内部，一点沉寂了不知多少纪元的幽光，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

仿佛，被什么东西……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