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废弃的观测站与脆弱的同盟（1/2）

跟随在白面具——这个自称“影”的神秘掠夺者身后，林风穿行在被称为“苍白菌林”的诡异区域。灰蓝色的雾气仿佛拥有生命，缠绕在腿边，带着一种湿冷的惰性。那些散发着磷光的苍白蘑菇一簇簇生长在扭曲的树根和岩石缝隙中，当人靠近时，菌盖会微微开合，露出下方细密的、如同牙齿般的结构，散发出令人头晕的孢子粉尘。

影显然对这里颇为熟悉，他引领的路径巧妙地避开了那些蘑菇最密集的区域，脚步虽然因伤势而略显虚浮，却依旧带着一种精确的目的性。林风紧随其后，不敢有丝毫大意，一方面警惕着可能从雾气中出现的危险，另一方面，也对身前这个暂时的“同行者”保持着最高级别的戒备。

共同的敌人？暂时的同盟？这些话能从一路追杀他、试图掠夺“心之钥”的人口中所出，其可信度值得商榷。但眼下，两人都状态极差，身处未知险境，这脆弱的平衡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承）

前行了约莫半小时，灰蓝色的雾气逐渐变得稀薄。影在一面布满了干枯藤蔓和厚厚苔藓的岩壁前停下了脚步。他伸出未受伤的手，在岩壁上几处不起眼的凸起上按特定的顺序敲击了几下。

一阵低沉的机械运作声响起，岩壁上的一块“岩石”竟然向内滑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混合着陈旧金属、灰尘以及某种防腐剂味道的凉气从洞内涌出。

“进来。”影简短地说了一句，率先矮身钻了进去。

林风略一迟疑，也跟了进去。洞口在他身后无声地关闭，将外面那片诡异的菌林隔绝。

洞内并非天然洞穴，而是一条人工开凿的通道，墙壁是冰冷的金属，上面布满了锈迹和划痕。顶部每隔一段距离就镶嵌着一盏早已熄灭的照明灯。通道向前延伸不远，便通向一个相对宽敞的房间。

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已久的观测站或者安全屋。房间内有几张金属桌椅，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一侧墙壁上是布满雪花的监控屏幕阵列，另一侧则是一些损坏的仪器和设备残骸。角落里堆放着一些锈蚀的金属箱，其中一个被打开，里面是一些过期的、包装完好的军用口粮和几瓶密封的饮用水。

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中央的一个简易医疗床，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型消毒柜和一些虽然陈旧但看起来尚可使用的医疗器具。

影走到医疗床边，有些脱力地坐下，开始处理自己手臂的骨折。他的动作熟练而冷静，仿佛对此习以为常。他取下破碎的面具，露出一张年轻却异常苍白的脸，五官线条冷硬，嘴唇因失血而缺乏血色，唯有那双眼睛，依旧如同无机质的玻璃珠，深不见底。

林风没有靠近，而是选择了一个靠墙的位置，警惕地坐下，同时也开始检查和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他从行囊中取出所剩无几的晶叶氏族药膏，涂抹在伤口上，清凉感暂时压下了疼痛。

（转）

沉默在房间内弥漫，只有两人处理伤口时细微的声响。

最终还是林风率先打破了沉默，他需要信息。“你说‘噬界之影’的‘母亲’想要混沌，与薇尔娜的秩序背道而驰。‘母亲’到底是什么？你们……又是什么关系？”他紧紧盯着影的表情。

影正在用找到的绷带固定手臂，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语气平淡：“‘母亲’……是它们对某个存在的称呼。一个渴望将一切归于原始混沌，吞噬所有秩序与信息的……古老意识。它并非这个世界的原生存在，更像是一个……入侵的‘癌细胞’。”

他抬起眼，看向林风：“而我……曾经是‘清道夫’的一员，如同你所见的阿尔特。但我们……理念不同。”

林风心中一震。“清道夫”？影曾经和阿尔特是同类？那个为了守护平衡不惜牺牲自己的猎人？

“理念？”

“阿尔特他们……信奉绝对的‘清除’。任何可能危害平衡的‘异数’与‘遗毒’，无论其本质如何，皆在清除之列。”影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但有些‘异数’，或许本身，就是平衡的一部分，或者……是修复平衡的关键。一味地清除，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破坏。”

他的目光落在林风怀中的“心之钥”上。“我脱离了组织，选择了自己的道路——观察，筛选，必要时……‘回收’或‘引导’。”他顿了顿，“我追踪你，最初的目的，确实是‘回收’你身上的‘源初之钥’。它蕴含的力量太过危险，不能落在‘噬界之影’或……某些偏激的‘清道夫’手中。”

“那现在呢？”林风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