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遭遇嫉妒(1/2)

1975 年的秋风吹得军区家属院的槐树叶沙沙落,院门口的晾衣绳上,挂着各家刚洗的衣服,有军绿色的旧军装,有浅蓝色的粗布褂子,还有小石头那件带小口袋的花布衫,在风里轻轻晃着。聂红玉刚从食堂回来,手里拎着个粗瓷碗,里面装着刚给柳氏留的南瓜粥 —— 入秋后食堂新添了 “暖胃杂粮粥”,用南瓜、小米、红豆一起煮,甜糯又暖身,军属们都爱喝。

“红玉,等会儿张嫂要来学做红薯饼,你把那袋玉米面拿出来晾晾,别受潮了。” 柳氏坐在缝纫机前,给小石头缝补校服的袖口,缝纫机 “突突突” 的声音,混着院里的秋风,格外踏实。聂红玉应了声,刚把玉米面袋放在槐树下的石桌上,就看到院门口走来个陌生女人,穿着件城里时兴的碎花衬衣,手里拎着个印着 “上海” 字样的帆布包,身后跟着个扛行李的年轻干事,看肩章是个连级 —— 是新搬来的刘干事一家,前几天王主任在家属院通知过,说刘干事刚从外地调过来,家属也跟着随军了。

“这就是沈科长家吧?我是刘干事的家属,叫我秀兰就行。” 刘秀兰走到院门口,眼神快速扫过小院 —— 槐树下的石桌上摆着刚晾的玉米面,缝纫机上搭着半件校服,墙角堆着几个装咸菜的陶罐,脸上没什么笑意,语气却带着点刻意的热络,“早就听说沈科长家媳妇是食堂顾问,还开小课堂教大家缝补,真是能干。”

聂红玉赶紧请她进来,倒了碗南瓜粥递过去:“刚从食堂带回来的,还热着,你尝尝。” 刘秀兰接过碗,却没喝,放在石桌上,手指摩挲着碗沿:“我们家在城里时,常喝牛奶粥,加白糖的,比这个甜。不过在这军区,能有杂粮粥喝,也不错了。” 她说着,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铁盒,打开是雪花膏,往手上抹了点,“这是我妹妹从上海捎来的,擦手不裂,你们在这北方,可得多护着点皮肤。”

柳氏停下缝纫机,笑着说:“我们农村来的,粗手粗脚惯了,用不上这么金贵的东西。” 刘秀兰的眼神顿了顿,没接话,又问起食堂的事:“听说你给食堂做顾问,一个月能拿 20 块钱?这在军属院,可是头一份吧?” 聂红玉点点头:“就是帮着优化下菜谱,做点后勤的事,不算啥。” 刘秀兰却没再说话,坐了没十分钟,就以 “要收拾行李” 为由,匆匆走了,连那碗南瓜粥都没带走。

“这刘家属,看着有点傲啊。” 柳氏看着刘秀兰的背影,小声跟聂红玉说,“说话总带着城里人的调子,好像咱们农村来的就不如她似的。” 聂红玉笑了笑:“刚搬来,可能还不熟,慢慢就好了。” 她没往心里去,转身继续晾玉米面,想着等会儿张嫂来了,教她做红薯饼的新法子 —— 在面团里加少许蒸熟的南瓜泥,能让饼子更软和,孩子更爱吃。

可接下来几天,刘秀兰的举动却渐渐透着不对劲。小课堂开课的时候,聂红玉教大家用旧布做收纳袋,刘秀兰也来了,却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看着军属们围在聂红玉身边问东问西,冷不丁插一句:“这收纳袋有啥难的?城里早就时兴用塑料筐了,又干净又结实,哪用得着费功夫缝布袋子。” 军属们听了,都有点尴尬,张嫂赶紧打圆场:“布袋子省钱啊,旧布剪剪就能用,塑料筐还得花钱买,咱们军属过日子,就得精打细算。” 刘秀兰撇了撇嘴,没再说话,没等课结束就走了。

后来食堂要新增 “冬季暖胃汤”,聂红玉和王主任在食堂门口商量采购事宜 —— 王主任手里拿着供应商的报价单,聂红玉则在旁边标注 “萝卜要选霜降后的,更甜”“骨头要提前泡去血水,汤才不腥”,两人聊得认真,没注意到刘秀兰正好路过,远远看了一眼,就转身走了。

没过两天,谣言就像秋风吹起的落叶,悄悄在家属院传开了。张嫂早上打水时,听到李参谋媳妇跟别人小声说:“刘家属说,聂红玉跟王主任走得近,上次在食堂门口聊到天黑,不知道说啥悄悄话呢……” 张嫂当场就急了:“你别听她瞎掰!那天我也在,我们三个一起聊采购的事,不到六点就散了,天黑啥呀?刘家属自己走得早,没看见全貌就乱说话!”

可谣言这东西,一旦传开,就像粘在衣服上的棉絮,越拍越散。有天聂红玉去食堂,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两个军属在背后议论:“你说聂红玉能当食堂顾问,是不是跟王主任有关系啊?不然凭她一个地主成分的,咋能这么受重视?” 另一个还附和:“可不是嘛,刘家属说,上次她还看见聂红玉给王主任送咸菜,孤男寡女的,多不合适……”

聂红玉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手里的粗瓷碗差点掉在地上。她给王主任送咸菜,是因为王主任媳妇前几天感冒了,没胃口,她想着自家腌的五香咸菜开胃,就装了小半碗让王主任带回去,怎么到了刘秀兰嘴里,就变了味?她深吸一口气,没上前理论,转身回了家 —— 她知道,这时候争辩,只会让谣言更难听,得找个合适的法子,把事情说清楚。

回到家,柳氏正给小石头缝书包,看到聂红玉脸色不对,赶紧放下针线:“咋了?是不是有人说啥闲话了?” 聂红玉把听到的谣言跟柳氏说了,柳氏气得一拍桌子,缝纫机上的线轴都掉了:“这个刘秀兰!刚搬来没几天,就瞎编排人!红玉,你别忍气吞声,咱们找她去!问问她凭啥乱说话!” 聂红玉赶紧拉住柳氏:“娘,别冲动。咱们没凭没据去找她,她要是不认,反而说咱们欺负她,更麻烦。”

正说着,沈廷洲回来了,看到娘俩脸色不好,追问之下,才知道了谣言的事。他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拳头攥得紧紧的:“简直胡说八道!我媳妇是什么人,我最清楚!她一心扑在食堂和小课堂上,为的是让大家过得好,怎么就成了他们嘴里的样子?明天我就去找刘干事,让他管管他媳妇!”

“别去。” 聂红玉拉住沈廷洲的手,语气平静却坚定,“咱们去找刘干事,反而显得咱们心虚。不如我先找刘秀兰谈谈,看看她到底为啥这么说。要是能说开,最好;说不开,咱们再找王主任和大家澄清,总有讲道理的地方。” 沈廷洲看着聂红玉眼里的坚定,慢慢松开拳头,叹了口气:“委屈你了。不管咋说,我都信你,要是她敢欺负你,我绝不饶她。”

小石头不知道发生了啥,只看到大人都不开心,拉着聂红玉的衣角,小声问:“妈妈,是不是有人说你坏话了?今天在学校,有同学说我妈妈是坏人,我跟他吵架了……” 聂红玉蹲下来,抱着儿子,眼眶有点红:“石头不怕,妈妈没做错事,那些话都是假的,等过几天,大家就知道妈妈是好人了。”

第二天下午,聂红玉特意去了刘秀兰家。刘秀兰开门看到是她,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却还是让她进了屋。屋里收拾得很整齐,柜上摆着个收音机,墙上挂着幅城里买的年画,跟家属院其他人家的摆设比,确实精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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