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工分危机（2/2）

太阳渐渐升起来，露水干了，天气开始热起来，聂红玉的衣服很快就被汗水浸透了，贴在身上黏糊糊的，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谷子穗上，“啪嗒” 一声碎了。她不敢歇太久，知道一歇就没力气了，只是偶尔停下来，喝口水，擦把汗，然后继续割。

快到中午的时候，远处传来脚步声，聂红玉抬头一看，是王大娘和张婶 —— 她们割完自己的地块，特意绕过来帮她。“红玉，你这孩子，怎么不叫我们？” 王大娘放下自己的镰刀，拿起聂红玉的镰刀就开始割，“我们俩帮你割，能快不少，天黑前肯定能割完。”

“是啊，” 张婶也拿起捆谷子的绳子，“李秀莲太不是东西了，咱们不能让她得逞！”

聂红玉心里一暖，眼眶有点发红：“谢谢大娘，谢谢张婶，你们不用帮我，我自己能行，别耽误你们休息。”

“说啥呢！” 王大娘瞪了她一眼，“咱们都是一个队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再说了，你上次帮咱们想的分工协作办法，让咱们多挣了不少工分，现在帮你是应该的！”

有了王大娘和张婶的帮忙，进度快了不少。到了下午申时，二亩地的谷子已经割了大半，聂红玉心里松了口气 —— 照这个速度，天黑前肯定能割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李秀莲的声音，带着股幸灾乐祸：“哟，红玉，还没割完呢？我还以为你多能干，原来还是得靠别人帮忙啊！” 她身边跟着钟守刚，两人手里都没拿工具，显然是特意来 “看笑话” 的。

王大娘停下手里的活，刚要反驳，被聂红玉拉住了。她直起身，擦了擦汗，看着李秀莲，语气平静：“李主任，我自己能割完，大娘和婶子是好心来帮忙，不算违规吧？要是李主任觉得违规，我让她们走就是了，我自己慢慢割，大不了晚点回去。”

李秀莲没想到她这么硬气，愣了一下，又开口：“晚点回去？这东沟坡晚上有狼，你要是被狼叼走了，谁负责？我看你还是别割了，赶紧回去，省得给队里添麻烦！” 她就是想让聂红玉放弃，扣她的工分。

聂红玉却笑了笑，拿起镰刀继续割：“谢谢李主任关心，我命硬，狼不敢来。再说了，我要是不割完，不仅我自己扣工分，还耽误队里交公粮，那才是给队里添麻烦呢 —— 李主任是妇女主任，肯定比我更懂‘抓革命促生产’的道理，对吧？”

又是 “抓革命促生产”！李秀莲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气得说不出话 —— 她最怕聂红玉提这个，每次一提，她就没辙。钟守刚在旁边帮腔：“红玉，你别不知好歹，李主任是为你好！”

“钟副队长，我知道李主任是为我好，” 聂红玉头也没抬，手里的镰刀却没停，“可我也想为队里做贡献，多挣点工分，让家里人能吃饱饭，这不算错吧？”

周围的社员也都围了过来，有几个年轻的汉子还主动拿起镰刀帮忙：“红玉，我们帮你割，很快就能割完！” 大家都看不惯李秀莲的刁难，也佩服聂红玉的韧劲，都想帮她一把。

李秀莲看着越来越多的社员来帮忙，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说什么 —— 要是惹恼了社员，大家一起告到公社，她这个妇女主任就别想当了。她只能狠狠瞪了聂红玉一眼，拉着钟守刚，灰溜溜地走了。

有了社员们的帮忙，剩下的谷子很快就割完了。聂红玉把捆好的谷子搬到路边，等着队里的牛车来拉，然后跟大家道谢：“谢谢大家，今天要是没有你们，我肯定割不完。”

“谢啥！” 王大娘拍了拍她的肩膀，“咱们都是一家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再说了，你这么能干，以后队里还得靠你想办法多挣工分呢！”

张云生也赶来了，看到割完的谷子，笑着说：“红玉，你真能干！不仅割完了，还捆得这么整齐，我说话算话，给你加两个工分，算奖励！” 他拿出记工簿，在聂红玉的名字后面记上 “满工分 + 2”，还特意画了个圈，以示奖励。

聂红玉心里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 今天不仅没扣工分，还多挣了两个，总算没白费力气。

天黑的时候，聂红玉终于回到了家。柳氏和小石头早就等在院门口，看到她回来，小石头立刻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妈妈！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柳氏赶紧接过她手里的镰刀和水壶，摸了摸她的手，满是心疼：“累坏了吧？快进屋歇会儿，我给你留了热粥，还有你爱吃的红薯叶窝窝。”

沈廷洲也回来了，看到她平安回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递过一块粗布，让她擦脸：“我去公社问了，汤书记说以后要是李秀莲再刁难你，就让我跟他说，他帮你解决。”

聂红玉心里暖暖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她坐在灶房的小板凳上，喝着柳氏煮的热粥，吃着香甜的红薯叶窝窝，感觉浑身的疲惫都消失了。

夜里，聂红玉躺在床上，听着身边沈廷洲均匀的呼吸声，还有小石头轻微的鼾声，心里很平静。她知道，今天的事只是一个开始，李秀莲和钟守刚肯定还会找她的麻烦，可她不怕 —— 她有家人的支持，有社员的帮助，还有自己的双手和智慧，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克服所有困难。

窗外的星星很亮，月光透过窗户纸，洒在土炕上，温柔而安静。聂红玉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 她的路还很长，可每一步，都走得越来越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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