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真的不能再真了（1/2）

一刻钟后。

床榻上，沉睡了十年的女子，眼睫如蝶翼般，轻轻颤动。

缓缓地，她睁开了眼眸。

那双眼眸，初时，如无波古井，深邃幽暗，倒映着世间万象，仿佛阅尽沧桑，蕴藏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和亘古的智慧。

然而，在那深邃之下，却又透着一种悲悯苍生、包容万物的神性光辉。

恍若九天之上的神女，垂眸俯瞰凡尘。

她微微偏头，目光落在南风身上，带着一丝几经轮回的疲惫与无奈，却又在深处漾开一点故人重逢的微澜。

“明心……你来了。”

她的语气中有无奈，无奈自己终究还是麻烦他了；也有那穿越时空、故友重逢的淡淡喜悦。

“是啊，我来了。”

南风双手合十，脸上是释然平和的微笑，他递过一面小巧古朴的铜镜。

“当年的恩情，今日终于还上了。贫僧此世，法号南风。”

天心接过镜子，触手微凉，眸中的深邃沧桑敛去，忽然轻笑，带着一丝调侃：“你这般无肉不欢的主儿，怎么剃度当了和尚？”

南风无奈摇头：“世事如棋，缘法难测，谁说不是呢。”

天心没有坐起身，只是依旧躺着，视线落在手中铜镜上。

她记得，这面小镜是她第一次遇到明心时，亲手递给他的。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左手无意识地、一遍遍抚摸着镜子背面。

那里，刻着一只栩栩如生、威猛又灵动的心月虎图腾，那是白月。

而在图腾的角落，一个细小却清晰的“欢”字，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她一遍遍地抚摸，动作轻柔而长久。

昨夜，谢淼神魂的融入，补全了她因强行动用九寰钟而损失的本源生机，也让她识海中的记忆封印彻底解封。

她的身份，楼尽欢的身份，以及楼尽欢针对她的目的，一切都了然了。

谢淼的选择、牺牲、以及陨落前的情绪，也在她识海中清晰无比。

然而，本该如同与笑笑融合一般，让她觉醒四种法则之力，却不知是何缘由，谢淼偏偏缺失了信仰法则。

体内法则失衡，致使她修为尽失。

佛子南风那蕴含着慈悲愿力的功德之力，虽然为天心弥补了愿力具现的信仰法则，却无法挽回她溃散的修为。

她如今成了一个仅仅是感官强于常人的凡人。

她也知道，南风是故意来晚的，他在等谢淼。

可她却不能怪他。

这份“完整”和觉醒，并没有给她带来一丝一毫的喜悦，反而是一种沉甸甸的、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让她喉间发紧，久久无言。

房间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青玄尊者早已按耐不住，他再次尝试推门，这一次没有任何结界阻拦。

他推开房门，轻手轻脚探头走了进去。

房间内，南风静立如松，白月闭眼假寐。

床榻上的天心手中捏着一面小铜镜，目光放空地注视着床幔。

“天心！你终于醒啦！”

见到天心苏醒，青玄尊者瞬间红了眼眶，快步抢到床边，惊喜地声音发颤。

天心缓缓收回发散的思绪，眨了眨眼，眸中换上熟悉的灵动光彩。

她微微偏头看向榻边险些喜极而泣的中年俊美大叔。

他依旧穿着那身白色暗花织锦长袍，眉眼间是掩不住的惊喜与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