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窒息之慕,无尽之悲,谗言之惑(2/2)

她耐心陪伴,倾听其失控的哭诉与担忧,却又在不经意间,将“放手”二字的含义,一点点植入对方心中。

如此过了大半年,直到又一个秋天来临。

那母亲虽依旧思念,但眉宇间的焦躁与控制欲已悄然淡化,开始能与人平静谈起儿子,甚至流露出些许“若他安好,便是晴天”的释然。

天心感知到其心结已松,在她识海之中,一颗代表着“窒碍消解、慕求圆满”的柔黄色光点,悄然亮起。

她的满头银发中多了几缕青丝。

临行前,她赠予夫人一盆需细心照料却切忌过度浇水的兰草,夫人垂眸收下。

天心转身离去,清风送来一曲缥缈歌谣,悄然入耳:

“线牵太长,风筝难飞;

紧握的沙,终漏指缝。

爱非檐下寸步守,是目送远行,盼翼乘风。”

那夫人抱着兰草,望着天心与伏月远去的背影,泪中带笑,许久未动。

清风慌慌张张跑过,秋去,冬离,春又过。

又一年春尽夏至,天心行至一处曾被战火蹂躏的边陲旧镇。

在一间终年弥漫着陈旧布料与淡淡樟脑气味的昏暗绣坊内,她遇见了一位绣娘。

战乱夺走了她所有的至亲,巨大的悲恸早已流干了她的眼泪,她将自己活成一座孤岛,日复一日地缝制着一件件冰冷的寿衣,仿佛唯有如此,才能与逝者维持唯一的联系。

天心在镇上留了下来。

她每日都去绣坊坐坐,有时安静地陪着,有时会请绣娘教她一些简单的针法,偶尔会带去一支带着露水的野花或一块新出的甜糕。

她倾听绣娘碎片化的回忆,却不允其沉溺于哀伤,只是温和地引导她感受窗外变化的季节与街市上细微的生机。

时光流转,又是近一年光阴。

绣娘冰冷的心湖,终被这持久的、无声的陪伴暖出一丝裂痕。

她开始接一些绣制寻常衣物的活计,偶尔,也会在天气晴好时,搬把椅子坐在门口,看着街上嬉闹的孩童发呆。

虽依旧沉默,但眼中那死寂的灰败,似乎淡去了一丝。

天心感知到其悲恸已沉淀转化为哀思,识海之中,一颗象征着“哀”情的湛蓝色光点,随之点亮。

最后一次去绣坊,离去前,天心将一支打磨得极其光滑的顶针放在绣架上。

夜晚绣娘收拾绣架时,握着那枚冰冷的顶针,良久,一滴滚烫的泪水终于砸落其上,晕开一点深色的痕迹。

顶针上,刻着一行细密小字:

「缝补过往,亦织未来。」

绣娘耳中仿佛响起天心轻柔的声音:

“他们定盼你能见此后春光。”

时光细细流淌。

第四年初夏,天心途经一个不大不小的县城。

听闻此地一位县令因耳根极软,缺乏主见,偏信谗言,误判一桩案件,致使无辜者家破人亡。

真相虽最终大白,心中的愧疚却压垮了他,他竟刺破了自己双耳,将自己囚于书房,再不闻外事。

天心设法见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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