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神识初测（1/2）

家族决定将陈远送往凡俗界的消息，如同深秋的寒风，一夜之间便传遍了陈家的每一个角落。翌日清晨，当陈远推开房门，准备去膳堂用些简单的早饭时，沿途遇见的族人，目光中的意味愈发复杂。有毫不掩饰的轻蔑，有假惺惺的怜悯，更多的，则是一种看待即将被清扫出去的“尘埃”般的漠然。

陈远对此视若无睹。他安静地穿过回廊，步伐与往常并无二致，只是在他低垂的眼眸深处，那冰封的湖面之下，一丝极淡的嘲弄悄然划过。这些汲汲于灵根、修为的族人，又如何能理解，真正的力量，或许藏于他们视作废物的“浊灵根”之下，那一片浩瀚无垠的识海之中？

就在他即将踏入膳堂门槛时，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侧，仿佛本就站在那里。

“陈远小友，”来人声音平和，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直接在他耳边响起，而非通过空气振动，“随我来一趟。”

陈远脚步一顿，侧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素雅青袍的中年道人静立一旁，面容普通，气息内敛，若非他主动现身，陈远甚至未能提前察觉其存在。正是昨日在云端水镜之后，投下注视目光的青玄道人。

心中警兆微升，但「先天混沌道核」传来的并非危机感，而是一种近乎雀跃的、遇到同频波动般的细微共鸣。陈远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微微颔首：“前辈有何指教？”

“且随我来便是。”青玄并不多言，转身便走，步伐看似不快，却眨眼已在数丈之外。

陈远略一沉吟，迈步跟上。他并未动用任何灵力，纯粹依靠肉身力量和对青玄步伐节奏的精准把握，竟也未被落下分毫。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层层院落，越走越是僻静，最终来到一座位于家族后山禁地边缘、毫不起眼的青石小屋前。小屋周围笼罩着一层无形的禁制，隔绝内外。

青玄袖袍一挥，禁制如同水波般荡开一道门户。“进。”

屋内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一桌，一椅，以及房间中央，一座造型奇特的仪器。那仪器通体由某种暗银色金属构成，表面铭刻着无数细密如星辰的符文，中央是一个可供一人坐下的凹槽，上方悬浮着数颗缓缓旋转的、拳头大小的水晶球，散发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此物，名为‘窥神仪’。”青玄指向那仪器，语气平淡地介绍，“不测灵根，不论修为，只观‘神念’本质。”

陈远的目光落在“窥神仪”上，识海中的道核波动愈发清晰。他感觉到，这仪器与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检测法器都不同，它探寻的，是更深层的东西。

“坐下，将你的神识，探入中央的主晶球。”青玄命令道，目光如炬，紧紧锁定陈远。

没有询问缘由，没有质疑目的，陈远依言走到仪器中央坐下。他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并非调动那微薄得几乎可以忽略的灵力，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识海，引动那源自「先天混沌道核」的、纯粹而磅礴的神念之力，如同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探向那悬浮的主晶球。

起初，晶球只是微光闪烁，仪器侧面的几道光纹缓慢亮起，代表着正常偏下的神念强度——这与他的“浊灵根”表现相符。

青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