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空有屠龙技(1/2)
一股烟熏火燎的怪味直冲鼻腔。
王建军猛地坐起,
他没在监狱硬板床上。
身下是铺着破芦苇席的土炕,席子下垫的麦草扎着皮肤,又痒又硬。
他低头,看见一双年轻的手,骨节分明,掌心和指腹布满厚茧,指甲缝里嵌着黑泥。
这不是他那双六十三岁、爬满老年斑、因常年不见阳光而惨白浮肿的手。
墙上,一张发黄的月份牌歪斜着,红色的美术字印着“一九八零年十一月一日,星期六”。
一九八零年......
王建军喉结滚动了一下,胸腔里那颗衰老的心脏,此刻正以一种几乎要挣破肋骨的力道狂跳。
他回来了。
没死在弥留之际的悔恨里,没死在四面高墙的囚室中。
他回到了十九岁。
南下、倒爷、百万身家、误入歧途、贩卖违禁品……最后是无期徒刑。前世几十年的人生像走马灯一样在脑中飞速闪过,最终定格在铁窗外那片四角形的天空。
他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肺叶刺痛,却无比真实。
这一世,他要挣干净钱,要让家人吃上饱饭,要堂堂正正活到寿终正寝。
可怎么挣?
兴安屯,人均几分口粮地,一年七八个月的酷寒,苞米面饼子就是最好的饭食。
念头刚起,一个被他遗忘在记忆深处的角落,像是被撬开了一道缝。
是前世在南方喝多了吹牛时,一个同样来自黑省的老乡说的醉话。那人说,七九年,p县出了桩大案,四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盗了金矿,后来内讧,人都折了,但东西一直没找全。
“……就藏在杨树屯后山那破庙里,佛像底座下头,埋着枪跟金子……”
当时只当是酒后胡言,王建军听过就忘。
可现在,这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鸡还没叫头遍。
王建军悄无声息地爬起来,套上那件补丁摞补丁的破棉袄。他从墙角拿起一把豁了口的铁镐,又扛起一把长柄铁锹,没惊动任何人,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闪身进了清晨的白雾里。
兴安屯到杨树屯,十里山路。
破庙早就没了香火,只剩几面残破的土墙。
庙里供奉的山神像脑袋掉在地上,半张脸埋在尘土里,神情悲苦。
王建军绕到神像后面,记忆里的画面和眼前景象重合。就是这里。
他把铁锹扔在地上,双手攥紧镐把,深吸一口气,抡圆了朝地面砸下去。
“当!”
铁镐的尖头和冻土撞击,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点,震得他虎口发麻。
他没停,咬着牙,一镐,又一镐。
汗水从额头渗出,很快被冷风吹干,留下一层紧绷的冰凉。镐尖下,碎土和冰碴四溅。
不知过了多久,镐头猛地往下一沉,发出一声闷响。
不是石头。
王建军扔下铁镐,跪在地上用手刨。冻土刮得指尖生疼,但他毫不在意。很快,一块粗糙的麻布边缘露了出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