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县衙反击,请君入瓮(2/2)

叛匪的刀剑砍在塔盾和板甲上,只能发出沉闷的响声或留下浅白的划痕,而塔盾后方刺出的长矛,却精准而冷酷地收割着生命。更致命的是来自县衙墙头和高处的弩箭,它们带着精准的死亡尖啸,避开前排的铁甲战友,专射后方无甲或轻甲的匪徒头目与弓箭手,每一次弓弦响动,几乎都伴随着一声敌人的惨叫。

这道钢铁防线,稳如磐石,岿然不动,将狂躁的叛匪洪流死死挡在县衙之外,并不断地用长矛和箭矢削弱着他们的力量和士气。

就在叛军前锋受阻于铁甲防线,尾部又遭黄忠猛攻,阵型陷入混乱与拥挤的刹那——

“哈哈哈!你们这些鼠辈,也敢来犯?!东莱太史慈在此!”

一声清越的长啸,如同惊雷炸响,竟暂时压过了战场的喧嚣!

县衙前方的大门轰然打开!早已在门内院中列阵等待多时的太史慈,如同潜伏已久的猛虎,终于露出了獠牙!他一身亮银甲,手持双戟,眼中燃烧着炽烈的战意。

“锋矢阵!跟我直取敌军首领!目标,严峻、朱雕!”

没有多余的废话,太史慈一马当先,身后一百五十名精锐士兵以他为箭头,瞬间组成一个尖锐无比的突击队形。这支队伍,是真正的破阵精锐,不动则已,一动则如雷霆!

太史慈双戟舞动如风车,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硬生生在密集的敌群中杀开一条血路。太史慈根本不理睬两旁的小兵,目光死死锁定着远处正在呼喝指挥的严峻、朱雕等人的旗帜,目标明确——斩将夺旗,一举奠定胜局!

“挡住他!快给我挡住他!”严峻脸上的狞笑早已被无边的恐惧取代,声音因极度惊慌而扭曲变调。严峻眼睁睁看着那道索命的身影越来越近,沿途试图阻拦的家丁如同朽木般被轻易斩杀,死亡的阴影瞬间抓住了他的心脏。

朱雕更是面无人色,肥胖的身躯不住颤抖,一边拼命向人群里缩,一边嘶喊着:“放箭!快放箭射死他!”然而,战场早已乱作一团,弓箭手不是被流箭所伤,就是被溃退的人流冲散,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齐射。

太史慈眼见二贼想逃,胸中豪气更盛,大喝一声:“逆贼哪里走!”声如惊雷,震得近前的叛匪手脚发软。太史慈猛地加快步伐,身形如电,手中双戟化作两道夺命的寒光,左戟横扫,荡开数柄刺来的长枪,右戟如毒龙出洞,直取离他稍近的朱雕!

朱雕吓得魂飞魄散,举刀想挡,却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朱雕那精锻的佩刀竟被戟上蕴含的巨大力量生生劈断!寒光去势不减,从朱雕脖颈间一掠而过!

一颗硕大的头颅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冲天而起,满腔热血喷溅而出,将身旁的严峻淋了个满头满身。

温热腥臭的血液扑面而来,严峻惊得魂飞魄散,手脚冰凉,最后一点抵抗的勇气也随着朱雕的死彻底消失。严峻怪叫一声,丢下佩剑,转身就想挤入混乱的人群逃命。

“到你了!”太史慈岂容他逃脱?脚下发力,如影随形般追上一步,右戟回撤,左戟借着冲势自下而上斜撩而出!这一戟,快如闪电,狠辣无比!

严峻只觉后背一凉,随即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严峻低头看去,只见一截染血的戟尖已从自己前胸透出!

“呃……”严峻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完整的声音,眼中充满了贪婪、野心、恐惧以及最终的不甘,身躯晃了晃,随即被太史慈抽戟一挥,像一截朽木般重重摔倒在地,气绝身亡。

主将被杀,瞬息之间!

原本就靠严峻、朱雕的威望和严厉手段勉强维持的叛军,亲眼目睹两位首领如同猪狗般被当场杀死,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彻底崩溃。

“严公死了!朱爷也死了!”

“快跑啊!”

“投降!我们投降!”

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蔓延至整个叛军,哭喊声、求饶声、武器丢弃在地的哐当声取代了之前的喊杀。失去了头颅的毒蛇,庞大的身躯只剩下无意义的扭动与痉挛。

县衙了望台之上。

一直密切注视着战局发展的徐康,将太史慈斩将、敌军溃散的整个过程尽收眼底。他紧握栏杆、因用力而有些发白的手指,缓缓松开了。

一直紧绷的肩膀悄然垂下,一口凝滞在胸中的浊气,化作一声悠长而轻微的叹息,缓缓吐出。

县衙外,是崩溃和投降的叛匪;县衙内,是徐康逐渐平静下来的面容。徐康转过身,看向身旁一直从容镇定的柳志,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释然:

“先生,大局已定。”

这四个字,不仅仅是对眼前战场胜负的宣告,更是对自他们踏入句章以来,所有殚精竭虑、步步为营的谋划,所做下的最终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