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孙策攻西陵（2/2）

西陵城内，太守府。

黄祖惊魂未定，端着酒杯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白日的场景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疯子…真是个不要命的疯子…”他喃喃自语，脸上再无往日镇守江夏的从容。孙策那充满仇恨的眼神，仿佛刻在了他脑子里。

心腹谋士低声道：“太守，孙策骁勇，其军复仇心切，士气如虹。西陵…虽城坚，然久守必失啊。襄阳援军至今未至，恐怕…”

黄祖猛地灌了一口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守？怎么守？孙策小儿分明是来拼命的！他可以不要命，老夫还要留着有用之身，为刘荆州效劳呢！”（他给自己找着冠冕堂皇的借口）

他压低了声音，对谋士道：“暗中准备！多备快马、轻舟！将府库中的细软、珍宝…咳咳，重要文书，都打包好！若…若事真的不可为，我们…我们便暂避锋芒，退往夏口，或…或直接回襄阳！”

黄祖已心生退意，开始谋划后路。什么江夏太守的职责，什么镇守一方的荣耀，在孙策那口明晃晃的古锭刀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城外，孙策大营。

“噗——”孙策将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洗去征尘和疲惫，但眼中的火焰却未曾熄灭。他虽然因未能一举破城而懊恼，但头脑在冷水的刺激下也清醒了不少。

孙策抹了把脸，看向徐盛：“文响，你有何高见？”语气中仍带着一丝不耐。

徐盛从容道：“今日将军已展示雷霆之威，挫敌锐气。接下来，当示敌以‘必取之志’！我军可大张旗鼓，砍伐林木，打造云梯、井阑、冲车，将攻城器械摆得漫山遍野！同时，让士卒饱食酣睡，养精蓄锐。

要让黄祖和西陵守军清清楚楚地看到，我们不是在试探，而是在准备一场他们绝对无法抵挡的、石破天惊的总攻！此谓‘围三阙一’，攻心为上！”

孙策眯起眼睛，思索片刻，猛地一拍大腿：“好！就让那老狗多活两日，看着他的人头在老子刀下能寄存到几时！传令！按徐将军说的办！工匠营全力赶工，儿郎们好吃好睡，三日后，我要让西陵城，鸡犬不留！”

接下来的三天，对于西陵城内的黄祖而言，简直是煎熬。

他站在城头，看着城外江南军营中日夜不停地传来打造器械的叮当声，看着那一架架比城墙还高的井阑逐渐成型，看着如林的云梯和狰狞的冲车排列整齐，他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尤其是当他看到孙策亲自巡视工坊，偶尔投来那冰冷如刀的一瞥时，黄祖感觉自己就像被毒蛇盯上的青蛙，浑身冰凉。

“守不住…绝对守不住…” 第三日夜里，黄祖听着城外隐约传来的敌军饱餐后精力充沛的操练声，终于下定了决心。

“先生！按计划行事！今夜子时，打开西门，我们…走！”

黄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羞耻，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

子夜时分，西陵西门悄然洞开。黄祖带着家眷、心腹将领以及装载着大量金银细软的几十辆大车，仓皇出逃，借着夜色的掩护，向着夏口方向狼狈奔去。

他甚至没敢通知所有部队，只带走了最核心的几千人马，将大部分守军和满城百姓无情地抛弃在了即将到来的风暴之中。

翌日，清晨。

朝阳初升，将金色的光辉洒在西陵城头。孙策大军已然列阵完毕，刀甲鲜明，杀气冲霄。所有的攻城器械都已就位，如同蓄势待发的巨兽。

孙策一身亮银甲胄，猩红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长枪，正要下达总攻命令——

“报——！” 一骑斥候飞马而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将军！西陵…西陵城头竖起白旗！城门大开！守将…守将说黄祖昨夜已弃城而逃！他们…他们愿降！”

整个战场瞬间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孙策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极度鄙夷而又畅快的神情，他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胜利的喜悦：

“哈哈哈！黄祖老儿，果然是个无胆鼠辈！连与我对阵的勇气都没有，便如丧家之犬般逃了！真是枉费我先父当年竟折在你这等小人手中！可笑！可悲！”

他长枪向前一挥，意气风发：“儿郎们！进城！接收城池，安抚百姓！徐盛！”

“末将在！”

“黄祖老狗仓皇逃窜，必走不快！你率五千轻骑，给我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老子要用他的头，告慰先父在天之灵！”

“得令！”徐盛领命，立刻点齐兵马，如同旋风般朝着黄祖逃跑的方向追去。

孙策则勒马入城，看着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守军和闻讯出来、面带惶恐与期待的百姓，他心中的暴戾之气稍减，沉声道：

“都起来吧！我孙伯符恩怨分明！黄祖与我之仇，与他人无干！尔等既降，便是我江南子民，必不加害！但有劫掠百姓者，军法从事！”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迅速稳定了城中局势。

西陵，这座江夏郡治，几乎兵不血刃地落入了孙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