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管亥出褒斜道（2/2）

此令一下，长安城内本就紧张的空气几乎凝固。五千精锐，这几乎是长安能机动的最后力量！一时间，长安城门洞开，马延率军急匆匆西进，奔赴郿县。城内更是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郿县城头。

守将张既，字德容，乃曹操麾下能吏，以沉稳干练着称。他早已接到警讯，加固城防，囤积粮草，严阵以待。此刻，他望着南方褒斜道方向那隐约可见的旌旗和夜间冲天的火光，眉头紧锁。

“德容，看这声势，敌军恐不下五万啊！”副将声音有些发干。

张既缓缓摇头，目光锐利：“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徐康用兵，向来狡诈。王飞、典韦、魏延皆已动，焉有余力再遣五万大军走这褒斜险道？此必是疑兵！然，即便是疑兵，亦不可不防。其意在牵制我长安兵力，使我不能支援陈仓、上辨。”

他沉吟片刻，下令道：“多派斥候，严密监视敌军动向，探其虚实。同时，紧闭四门，坚守不出！任他如何挑衅，绝不可出城浪战！待马延将军援军一到，郿县稳如泰山！”

数日后，管亥大军终于穿出褒斜谷口，在郿县以南二十里外，依山傍水，扎下连绵营寨。其营寨规模宏大，旌旗蔽日，鼓号喧天，果然做出了一副主力决战的姿态。

管亥更是亲自率数百骑兵，驰至郿县城下耀武扬威。他门扇大刀指向城头，声若洪钟：

“城上守将听着！俺乃镇南将军麾下，东路军主将管亥！奉我主将令，特来取这郿县！识时务的，速速开城投降，免遭屠戮！若不然，待俺打破城池，定叫尔等鸡犬不留！”

张既立于城头，神色不变，朗声回道：“管将军！郿县城坚池深，粮草充足，更有长安援军不日即至！尔等劳师远征，虚张声势，岂能瞒过我？若要攻城，尽管放马过来！张某在此恭候！”

管亥见张既沉稳，不中激将法，也不纠缠，哈哈一笑，拨马便回，只留下烟尘滚滚。

回营后，副将有些焦急：“将军，这张既看来是个明白人，不上当啊！咱们这疑兵之计，怕是难以奏效。”

管亥却浑不在意，撕下一只烤熟的羊腿，大口咀嚼着，含糊道：

“急什么？咱们的任务，就是在这里扎营，打旗，敲鼓，让长安那帮人觉得咱们这儿有数万大军，不敢轻易调动兵马去支援别处就行！他张既不出来？正好！俺还省得费力攻城呢！”

他抹了把油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传令下去，从明日起，每日派三五千人，轮番到城下骂阵，做出攻城的姿态，但绝不真打！再把营中的草人每天换个地方摆，旗帜也来回调动！总之，怎么像主力，就怎么来！让那张既和长安的钟繇，猜破脑袋去！”

于是，郿县城下，出现了一种奇特的僵局。管亥军每日鼓噪，做出种种进攻态势，却雷声大雨点小。张既则坚守不出，任凭城外如何叫骂，只是冷眼旁观，不断派出细作探营。

消息传回长安，钟繇更是疑虑重重。这管亥，到底是真的主力，还是虚张声势？若是主力，为何不全力攻城？若是疑兵，这声势也未免太大了些！

他不敢冒险，只能严令张既和马延谨慎防守，不得出击，又将原本预备支援其他方向的少量兵力，也暂时扣下，以防不测。

至此，徐康“四路伐关中”的战略布局，效果开始显现：

西线，王飞、法正稳坐武都，虎视陇右，牵制马腾、韩遂。

北线，典韦猛攻大散关，与马超对峙，吸引了关中西部大量兵力。

东线，魏延攻克上辨，兵锋威胁长安东南。

而管亥这路东路军，则以精湛的“演技”，成功扮演了“第四路主力”，将长安最后的核心机动力量牢牢钉死在了郿县方向！

关中大地，从西到东，烽烟四起，处处告急。钟繇如同救火队员，左支右绌，兵力捉襟见肘，决策进退维谷。

就在这漫天烽烟吸引了所有目光之际，那支真正的致命奇兵——由孙策、甘宁、黄旭率领的八千山越精锐，正如同暗夜中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穿越着最为险峻的子午谷，向着长安那看似坚固、实则因兵力分散而逐渐空虚的心脏，潜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