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引种新稻种，兴农事（1/2）

待李兴和刘星带着信件离开后，徐康独自坐在书桌前。他清楚地知道，建立纪念碑将铸就忠诚之魂，让活着的人没有后顾之忧；而新的稻种则将孕育希望，为他的基业提供坚实的物质基础。这两件事，一件巩固根本，一件开拓源泉，正是他在这乱世中立足的根本。

徐康深知，想要广积粮，光靠引进新稻种还远远不够，提高现有土地的产出效率同样至关重要。他叫来负责庄园具体事务的赵田，神色认真地吩咐道：

赵叔，还有一件重要事情需要你立刻着手。你去庄里，找几位经验丰富、心思细腻的老农，我有一项长期的农业试验要托付给他们。

徐康带着赵田走到院子里，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大致画起来，以便更直观地说明：

试验的目的，是研究各种肥料对庄稼生长的具体影响。不需要占用大片良田，只要划出几十块一分（约66平方米）见方的小地块就行，但一定要保证这些地块的土质、水源、光照条件基本相同。

徐康条理清晰地阐述他的试验设计：

第一，肥料种类对比：在这些小地块上，分别单独施用、混合施用不同的肥料。包括但不限于：牲畜粪便（如猪、牛、羊）、人粪便、草木灰、河塘淤泥、腐烂落叶、豆渣等等，凡是农户能找到的肥料来源，都可以列入试验范围。

第二，处理方式对比：同一种肥料，比如人粪便，要分设不同处理：直接施用、经过发酵沤制后施用、与草木灰混合后施用。我要知道，哪种处理方式下，庄稼长势最好，产量最高。

第三，施肥时机探索：同样的肥料，分别在播种前作为基肥、庄稼生长期间作为追肥、以及在孕穗等关键期追加，观察不同施肥时机对最终收成的影响。

徐康丢掉树枝，目光郑重地看向赵田：赵叔，这事看起来琐碎，却关系到未来千万人的饭碗，意义重大。你告诉几位老农，这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事，需要长期坚持，耐心观察。最关键的一点——徐康的语气格外强调，必须详细记录！每一块试验地用了什么肥料，怎么处理的，什么时候施用，施用了多少，播种后的出苗情况、长势高低、抽穗状况、最终收成的穗数、颗粒饱满度、实际称重产量……所有细节，都要用我提供的纸张，一一记录下来，形成档案。老农如果不识字，就给他们派个识字的人配合。这事如果成功了，功劳不亚于开拓疆土！

赵田听着这前所未闻的精细安排，开始时有些茫然，但见徐康如此郑重其事，也明白了这事的分量，严肃地应道：主公放心！我会寻找最可靠的老农，将您的吩咐一字不差地交代清楚，并亲自督促他们做好记录！

徐康点头，补充道：参与这事的老农，待遇从优，可以按庄内管事的标准发放工钱。告诉他们，用心做事，如果能发现其中的规律，让我们的土地肥力大大增加，就是大功一件，我另外还有重赏！

接下来的几个月，徐康的生活回归一种紧张而规律的节奏。他每天的核心工作，依旧是打磨稚虎营这把未来的利刃。其间，他也为再次南下交州的船队送行，亲自送别太史慈时，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地叮嘱：子义，这次出行贸易是次要的，首要任务，是让那些背信弃义的土人血债血偿，告慰王五等七位弟兄的在天之灵。

徐康也出席了句章、鄞县及徐家庄三地英烈纪念碑的落成典礼，在庄严肃穆的祭祀中，面对刻着越来越多名字的石碑，他更深刻地感受到了肩头的重量。此外，每一次运送流民的船队归来，徐康都会亲自安置孤儿，确保他们得到妥善照顾。

时光就在练兵、祭祀与安民的循环中悄悄流逝，转眼已是四个月后。夏末的空气中蒸腾着暑气，训练场上，徐康刚向亲卫队布置完接下来一个月针对新收拢孤儿的特殊训练计划，就见庄子管事赵田一路小跑而来，脸上因激动而涨得通红，额上满是汗珠，也顾不上擦，隔得老远就挥舞着手臂，声音嘶哑地喊道：

主公！主公！天大的好消息啊！从交州带回来的那些珍贵稻种，种下去的田……稻子熟了！金灿灿的一片，全都熟了啊！

徐康见状，先是对身前的亲卫们挥了挥手，语气平和：你们先按照刚才的安排，开始训练这些新来的孩子，一定要耐心些。都去忙吧。

待亲卫们领命散去，他才转向气喘吁吁的赵田，脸上并没有出现赵田预想中的狂喜，反而露出一丝了然于胸的平静笑容，他扶住激动不已的赵田，缓声道：

赵叔，别急，慢慢说。稻子熟了，这不是预料中的事吗？徐康抬眼望向试验田的方向，目光仿佛已穿透庄园的围墙：在交州日南、九真那样炎热的地方，这种稻或许能一年三熟。但移到我们所在的会稽，气候变凉，生长周期自然延长。现在夏末才熟，推算下来，最多也只能做到一年两熟。比起北方稻麦一熟，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但比起它的原产地，也算不上什么惊世骇俗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