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许家父母兴师问罪(1/2)

许砚辞在安承屿周岁宴后发布的那篇情深意切的长文,如同在平静湖面投下巨石,涟漪不仅荡漾在祝福的网友间,也终于,不可避免地,荡回了那个他试图保持距离的上海老家。

许家父母,许建明与周美兰,是在牌友的“提醒”下,才看到儿子那篇轰动网络的声明的。那位牌友举着手机,半是羡慕半是调侃:“老许,美兰,你们家砚辞可真是了不得啊!不声不响给安家生了金孙,孩子还跟妈姓!这得多大度?安家没少给好处吧?以后你们二老可享福了!”

许建明和周美兰对着那篇长文和下面清一色赞叹“真爱”、“尊重”的评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初的震惊过后,涌上心头的是被忽略、被排斥的强烈不满,以及一种被儿子“擅自决定”、且决定结果让他们在熟人面前感觉“丢了面子”的恼怒。

“这个不孝子!”周美兰摔了手里的毛线针,气得胸口起伏,“这么大的事!生孩子不告诉我们!孩子姓什么?姓安?!他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对父母?还有没有许家的列祖列宗?!”

许建明也沉着脸:“翅膀硬了,攀上高枝了,就不把生他养他的爹妈放在眼里了。还‘唯一的孩子’?他这是打算让许家绝后吗?!” 他们自动过滤了许砚辞文中提及的、安以诺身体需要特别照顾的隐含信息,只聚焦于“孩子姓安”这个在他们看来“大逆不道”的事实。

更让他们气愤的是,儿子在长文中全然没有提及邀请他们去香港看看孙子,甚至没有一张他们作为爷爷奶奶与孙子的合影!这在外人看来,他们岂不是成了完全不被儿子重视、甚至可能“关系不和”的笑话?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周美兰一拍桌子,“我们去香港!去找他问清楚!我倒要看看,那个安以诺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有安家,是不是仗着有钱有势,就欺负我们许家没人,逼着孩子跟了他们姓!”

长久以来对儿子缺乏真正关爱,却在儿子成名后习惯于索取和炫耀的心理,此刻被“面子受损”和“利益可能分配不均”的恐慌彻底点燃。他们几乎没有犹豫,迅速收拾了简单的行李,甚至没有试图先给许砚辞打个电话,凭着网上能查到的有限信息——安氏集团在香港是名门,许砚辞常住香港,以及一些八卦报道中提到的“浅水湾”等模糊字眼——就莽撞地踏上了飞往香港的航班。

安家在港岛名声显赫,浅水湾的别墅区也并非难以打听。许家父母到达香港后,凭着“我们是许砚辞父母,来看儿子儿媳和孙子”的说辞,虽然过程曲折,但还真让他们一路问询,找到了浅水湾那栋白色临海别墅。

这天上午,许砚辞因为星辰传媒有一个重要的项目会议必须出席,一早就去了公司。而安承屿则被安景和接去了安家老宅玩耍。家里,只剩下安以诺,以及负责日常打扫和协助的阿姨。

门铃响起时,安以诺正在阳光房里整理一些设计草图。阿姨去开门,片刻后,带着两位面色不虞、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女走了进来。

“太太,这两位说是许先生的父母,从上海来的。”阿姨用粤语低声对安以诺说,语气有些迟疑,显然也觉得这不速之客来得突兀。

安以诺惊讶地站起身。许砚辞的父母?她从未见过他们,砚辞也极少提起,更别说邀请他们来港。她心里立刻升起一丝警惕,但良好的教养让她面上保持礼貌的微笑。

她走上前,用不太熟练但努力清晰的普通话打招呼:“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安以诺。砚辞他……去公司了,不在家。” 她心里快速想着,砚辞知道吗?怎么没提前说?

许建明和周美兰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简约家居服、容貌惊人却透着几分温婉的年轻女子,这就是让他们儿子“神魂颠倒”、甚至让孙子改姓的安家千金?果然长得一副好模样,但看起来娇娇弱弱,不像能当家做主的样子。

周美兰心中的不满和先入为主的偏见让她失去了基本的客气,她沉着脸,用带着浓重上海口音的普通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安小姐是吧?我们儿子的家,我们做父母的还不能来了?砚辞呢?打电话叫他立刻回来!还有,我孙子呢?抱出来让我们看看!”

语速快,口音重,语气冲。安以诺的普通话水平本就只限于基础交流,面对这样连珠炮似的、带着情绪的问话,她一下子没完全听懂,只捕捉到“儿子”、“家”、“回来”、“孙子”几个关键词。

她有些窘迫,但还是努力维持着笑容,用慢速的、带着港味的普通话回应:“砚辞……工作。孩子,和我哥哥,出去了。” 她指了指外面,试图解释。

“出去了?”周美兰音量拔高,“你是不是故意不让我们见孙子?啊?我告诉你,安以诺,别以为你们家有钱就了不起!砚辞是我们许家的儿子,他的孩子就是我们许家的孙子!姓什么安?简直胡闹!你们安家还要不要脸?是不是欺负我们砚辞老实,逼着他让孩子跟你们姓,好霸占我们许家的孙子?”

这一长串充满攻击性的话,安以诺只听懂了“孙子”、“姓安”、“欺负”等零星词汇,但对方激动愤怒的表情和肢体语言,让她清楚地感受到来者不善。她蹙起眉头,心里的不悦和反感在上升,但碍于对方是许砚辞的父母,她强忍着没有发作,只是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转为一种疏离的平静。

她不太明白具体指责什么,但感觉到是关于孩子姓氏的问题。这是她和砚辞共同的决定,轮不到外人置喙,即使是他的父母。但她不善争辩,更不想用磕巴的普通话进行这种无意义的争吵。

于是,在周美兰咄咄逼人、许建明也板着脸施加压力的注视下,安以诺做出了一个让许家父母几乎气炸的反应——她微微垂下眼帘,避开了他们愤怒的视线,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发出一声近乎敷衍的:

“嗯。”

她没有解释,没有反驳,甚至没有表现出被冒犯的激动。那种平静的、甚至带着点茫然实则是语言障碍导致的反应迟缓的回应,在许家父母看来,简直就是傲慢的默认和蔑视!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周美兰气得手指发抖,“‘嗯’?你‘嗯’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说的话无关紧要?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这孩子就必须改回姓许!你们安家休想得逞!”

安以诺更困惑了。她只听懂了“姓许”,大概猜到还是在说姓氏。她不想继续这种鸡同鸭讲的尴尬场面,也觉得没必要向这两个明显带着恶意的人解释什么。她抬起头,看向阿姨,用粤语快速吩咐:“给许先生打电话,告诉他他父母来了。再准备两杯茶。”

然后,她对许建明和周美兰礼貌但冷淡地点了下头,用普通话说了句“请坐,稍等”,便转身走回阳光房的桌子旁,拿起自己的铅笔和草图,背对着他们,竟自顾自地继续勾勒起来。仿佛他们不是兴师问罪的公婆,而是两个无关紧要的、暂时需要被安置一下的访客。

这种彻底的无视和淡然,比激烈的争吵更让许家父母难堪和愤怒。他们感觉自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所有的指责和怒气都被对方轻飘飘地卸掉了,还被衬托得像两个无理取闹的跳梁小丑。

就在周美兰快要按捺不住,想冲过去继续发作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刹车声,然后是飞快接近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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