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2/2）

“司徒睿在西羌，如毒蛇入穴。”慕容烬指尖敲桌，“宸妃娘娘的‘暗刃’想必已出动。”

沈逸之心神一凛。

“公子之意，是我们按兵不动？”墨九问。

“不。”慕容烬摇头，“我们也要派人去西羌。”

沈逸之眼中询问。

慕容烬看着他，语气深沉：“沈副统领，你认为司徒睿伏诛后，朝局下一步会如何？”

沈逸之谨慎回答：“隐患既除，当是稳固朝纲，论功行赏。”

“不错。”慕容烬颔首，“论功行赏。但功如何论，赏如何行？北疆初定，然朝中派系林立，难免有人眼红，或欲分一杯羹，或欲……落井下石。”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向西羌：“司徒睿必须死，这是共识。但为了万无一失，派一队可靠精锐潜入，任务有二。”

“第一，找到司徒睿与朝中其他势力勾结的证据。他经营多年，关系网盘根错节。这些证据，能让我们看清，朝中还有哪些人，可能成为下一个‘司徒睿’，提前防备。”

“第二，”他顿了顿，语气加重，“尽可能拿到司徒睿的亲笔供词或信物，详述其勾结朝臣、祸乱边关之罪。我们要将此事办成铁案，让所有参与其中、或心怀不轨之人，都无话可说，确保北疆之功，无人能抹杀，也无人能借机生事。”

墨九眼中了然：“公子是要借此机会，既铲除后患，也握住朝中一些人的把柄，更为我们自己，积攒足够的‘底气’，以防鸟尽弓藏。”

慕容烬看向沈逸之，语气变得凝重：“沈副统领，你曾在北镇抚司，最擅查证、审讯，深知证据链之重要。此次行动，获取铁证这一环，关乎北疆稳定，也关乎我等未来能否在京城立足，不受小人掣肘。需你制定详略，确保万无一失。行动人员，也需你协助墨九甄别。”

沈逸之心中快速权衡。慕容烬这番话，听起来完全是为了巩固北疆成果，防范未知的朝中政敌。获取证据以自保，防止鸟尽弓藏，这个理由冠冕堂皇，他无法反驳，也符合他目前“合作者”的身份。

他垂下眼帘，掩去一丝复杂，沉声道：“逸之明白。定当竭尽全力，确保拿到铁证，不使功臣寒心，不让小人得逞。”

接下来的两天，沈逸之与墨九紧密合作。沈逸之根据司徒睿可能的藏身地和性格，设计了数套取证和审讯方案，重点在于获取涉及朝臣名单、钱粮往来、密信印鉴等实物证据，并确保其真实性和连续性。他刻意规避了任何可能直接、唯一指向宸妃的敏感问题，将范围控制在“司徒睿党羽”这个更宽泛的范畴内。

墨九负责筛选行动人员，确保忠诚与能力。

行动计划最终呈报慕容烬时，他仔细审阅，尤其在证据清单和审讯策略上停留许久。

“很好。”他最终点头，目光扫过沈逸之，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考量，“就按此执行。三日后，子夜出发。”

“是！”

夜幕低垂，沈逸之独立帐外。慕容烬的要求合情合理，他无法拒绝。但这“铁证”一旦到手，如何使用，便由不得他了。这后手，锋利，却暂时不会直接刺向姑母，给了他周旋的余地，也让他深感置身漩涡的无力。

慕容烬站在主帅帐口，望着沈逸之的背影。

【司徒峻嗤笑：这小子，心里明镜似的。不过，这就够了。】

【慕容烬盘算：证据在手，进退有据。沈琉璃，希望我们这份‘默契’，能维持得久一些。】

远在京城的宸妃，尚不知西羌之地，即将上演的不仅是追杀，更是一场关乎未来朝局走向的证据争夺战。慕容烬这只“黄雀”，目标明确——既要司徒睿的命，也要握住能让自己在京城权力场上站稳脚跟，甚至与宸妃平等对话的筹码。阿月的留下，维系着后方的微妙平衡，而西羌的暗战，将决定前方能收获多少，用于应对归京后必然到来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