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怀柔定羌，凤鸣西疆展锋芒（1/2）

西羌王庭的归附，如同第一块倒下的多米诺骨牌。

在绝对的实力碾压（慕容烬的赫赫兵威）和生存诱惑（都啰塔部落带来的水源与粮食）面前，秃发部和党项部的抵抗意志迅速瓦解。负隅顽抗的秃发熊被部下反叛，头颅被送到了扎木苏面前。老奸巨猾的党项老狐见大势已去，立刻带着部众“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痛哭流涕地表示自己一直心向大周，之前都是被秃发熊和司徒睿胁迫。

至此，持续动荡的西羌，表面上重归平静，纳入了大周的版图。

然而，收复容易，治理难。

黑石城，主帅府议事厅内，气氛并不轻松。慕容烬坐在主位，脸色依旧带着病容，但眼神锐利如鹰。下方坐着韩青、周龙、墨九，以及刚刚从西羌王庭返回的扎木苏。令人意外的是，林婉儿也被慕容烬唤来，坐在稍远些的位置，安静地听着。

“西羌虽定，然其民风彪悍，各部首领心怀异志者，绝非少数。”慕容烬声音低沉，开门见山，“如何治理，方能使其长治久安，永绝后患？诸位，畅所欲言。”

韩青率先抱拳，声如洪钟：“大人！依末将看，当效仿前朝，设立都护府，派驻重兵，派遣汉官直接管辖！谁敢作乱，铁蹄踏平便是！”

周龙嘿嘿一笑，带着匪气：“韩将军说的在理！不过嘛，光靠杀也不行。得把他们的贵族子弟都弄到京城当人质！再鼓励咱们的商人过去做生意，汉人过去种地，久而久之，他们自然就归化了！”

扎木苏眉头紧锁，欲言又止。他是羌人，深知强行同化会带来多大的反弹。

慕容烬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沉默的林婉儿身上。

“婉儿，你有何看法？”他忽然问道，声音平和。

厅内几人皆是一怔，目光齐刷刷看向林婉儿。韩青和周龙眼中带着些许不以为然，墨九面无表情，扎木苏则有些好奇。

林婉儿没想到慕容烬会直接点名问她，心跳漏了一拍。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些日子，她亲眼目睹了战争的残酷，也见识了权谋的翻云覆雨，更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她不再是那个只知后宅争斗的侯府小姐。

她站起身，微微躬身，声音清晰而沉稳：“诸位大人。韩将军与周首领所言，武力威慑与利益捆绑，确是根基。然，欲收其心，仅靠强压与利诱，恐非长久之计。”

“哦？”慕容烬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继续说。”

“妾身以为，当刚柔并济，循序渐进。”林婉儿思路渐渐清晰，“第一，可设西羌都督府，驻军威慑，但都督人选，或可考虑如扎木苏首领这般，既忠于朝廷，又在羌人中素有威望者，或由朝廷派遣能吏，但需配熟悉羌务的副手，避免水土不服，激化矛盾。”

扎木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第二，对待各部贵族，不宜一味打压。可仿效朝廷科举，设立‘西羌才俊举’，选拔其优秀子弟入黑石城或京城学习、为吏，给予上升通道，使其利益与朝廷捆绑。同时，明确律法，无论是羌是汉，违法必究，一体同刑，以示公正。”

“第三，鼓励通婚，不应仅是口号。可对汉羌通婚家庭，在赋税、子女入学等方面给予实实在在的优待。并可在西羌兴办学堂，既教汉文经典，也允许传授羌族语言文化，使其感受到尊重，而非强行抹杀。”

她顿了顿，看向慕容烬，语气坚定：“最重要的是，要让他们看到归顺大周后的‘好处’，不仅仅是活下去，而是能活得更好。譬如，由朝廷主导，帮助西羌兴修水利，改良牧草，引进良种，畅通商路，使其生计改善，方是根本。”

一番话说完，厅内一片寂静。

韩青和周龙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夫人，竟有如此见识！这已不仅仅是后宅女子的眼界了！

扎木苏更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婉儿，心中震撼。她提出的许多建议，都切中了羌人的顾虑和期望，远比单纯的武力镇压要高明得多！

慕容烬看着林婉儿，她站在厅中，身姿依旧纤细，但眉宇间却焕发着一种自信的光彩，那是智慧与格局带来的魅力。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欣赏，有欣慰，也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骄傲。

【司徒峻审视：此女竟有如此政才！若为男子，当为宰辅之器！】

【慕容烬心绪微动：她一直在成长，比想象的更快，更好……】

“夫人所言，深得我心。”慕容烬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便依此策，拟定详细章程。扎木苏首领。”

“末将在！”扎木苏连忙起身。

“西羌初定，百废待兴。本官暂命你为西羌安抚使，总揽羌务，协助推行新政。望你不负朝廷重托，亦不负羌人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