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尘埃落地，雪夜相逢（2/2）

是为私利，但他在宴中那番话，亦是真心的，夜珣将军战死本就是不可磨灭的事实，他看不惯那些人遮遮掩掩的丑恶嘴脸。

“帮你也不过是因为，她们今日能对你下手，明日也能对皇长姐动手。”墨璟清想到这，声音冷了冷。

“帮你也是在帮我们自己。”他这般自顾自地说着。

夜芸打量着这位在帝都中恶名远扬的明安帝卿，和传闻中的严重不符啊…

这倒是有点意思，未来在帝都的这段时日也算有点看头了。

见夜芸在一旁若有所思，却并不搭腔，这位平日里目中无人的明安帝卿倒也不恼火。

他反问夜芸：“摄政王，可有兴趣与本帝卿做个交易？”

夜芸挑眉：“说说看吧，明安帝卿。”

少年眼尾一点朱砂在灯火里跳动，“三日后，若四皇女栽了个大跟头，你欠我一个人情，届时再谈真钥匙，如何？”

夜芸略一思索：“那帝卿想好用这个人情要什么了吗？”

“还没想好，先记在账上吧”

他收灯入袖，缓缓没入夜色，只在雪地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像是谁先递了筹码，却不肯交心，只待对方忍不住先亮出底牌。

夜芸眯起眼，看着少年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唇角勾起一点几不可见的弧度。

——不是笑，而是猎人看见猎物自投罗网的冷意。

“人情？”

她低低地不断重复，声音散在雪里：“本将军可从不欠账。”

她将那薄片收入袖中暗袋，指节敲击刀鞘发出“叮”的一声，也算是她给对方的回应。

能不能让她松口，那得看看对方的本事。

毕竟…也不是什么不入流的货色都能进她的眼。

她抬步，缓缓在雪地留下足迹，遂又被风雪盖住。

出了东华门，上了马车，夜芸抬手示意，马车渐渐驶离了后面那吃人的地方。

……

——摄政王府

夜芸独坐西窗，桌前摆着明安帝卿走前所给的半片血玉雕管，手上随意把玩着一块玄铁令牌。

龙雀令！

玄铁为骨，龙雀展翼，雀眼中空——那是凤血钥匙的插孔。

夜芸轻敲令身，思绪悠长。

龙雀令可号令北疆三十万玄甲军，平日在北疆行军、守边、打仗没问题。

可若没有凤血钥匙，便无法大规模调军、换防、征粮、调拨军械。

夜芸眸色暗了暗，没有凤血钥匙，龙雀令就是块废铁！

正因如此，她才如此被动，既要防备女帝，又要防备狼子野心的冯氏。

行差搭错半步，等着她的只有万劫不复，可若有了凤血钥匙······

她捏起那半片血玉雕管，雕工确实逼真，可惜不是真的凤血钥匙，还只有一半。

凤血钥匙原是一只血玉雕管，可一分为二。上段血首雕凤羽三纹，下段血尾雕血滴九星。

夜芸试图理顺脑海中的一团乱麻，提笔：与冯氏结盟，可换盐铁财路，保北疆军饷。

但钥匙落入冯氏之手，深埋在北疆地底的七十二口火雷井，终将成悬顶之剑。

若与明安帝卿姐弟结盟，可解火雷井之威胁，龙雀令可真正发挥作用。

三十万大军再不是空有名头，能与冯氏一较高下。

可财政方面怕是会受阻，若墨涟登位，也难保不会削兵权。

不管与哪方结盟都有利有弊，还需细细思量思量。

夜芸将宣纸置于火盆焚烧，纸张在眼前渐渐被火焰吞噬。

夜芸眸色幽深：既然如此，那不若等着三日后的好戏，静观其变，到时再决定，左右也不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