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义施诊金针疏怨气 巧配水药圃育新苗(1/2)
暮春的晨光揉碎在灵泉城高低错落的灰瓦檐角,斜斜淌过西市口义诊棚前的青石板路,在地面晕开一层暖融融的碎金。
苏瑾身着一袭月白襦裙,领口袖缘绣着细巧的银线云纹,恰与手中针囊上的暗纹相映。她乌发松松挽成垂挂髻,仅用一支素银簪固定,几缕碎发垂在颊边,随着指尖动作轻轻晃动。此刻她指尖正捻着最后一枚云纹归元针,那针身比寻常银针略细,针尖泛着冷润的银辉,映着晨光时,竟似将檐角的碎金都凝在了上面,被她轻轻搁在叠得齐整的靛蓝棉布上。
一旁的李月则穿了件浅粉罗衫,裙摆绣着几簇淡紫丁香,行走间若有若无晃出细碎的花影。她腰间系着李家标志性的白玉佩,玉佩雕成并蒂莲模样,垂在素色丝绦上,随着整理药材的动作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她早已将带来的药材分类码好,瓷瓶与布包在案上排成整齐的行列,连标签都一一对齐了檐角的斜线,纤长的手指还在最后确认着药名,指尖泛着健康的粉晕,衬得那双手愈发莹润。
棚外的人渐渐多了,百姓们或扶老携幼,或揣着旧疾,目光里藏着期盼,却也时不时瞟向苏瑾的“陈家针囊”与李月腰间的“李家玉佩”——那针囊是深棕牛皮所制,上面用红绳绣着“陈”字,而玉佩的莹白在阳光下格外显眼,两种截然不同的标识凑在一处,让众人眼底的好奇像初春的草芽,悄悄冒了出来,又很快被对诊治的期待压了下去。
“下一位。”苏瑾的声音温得像檐角滴下的晨露,清润中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方才还略有些嘈杂的棚前,瞬间便安静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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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落症消
一位面色蜡黄如枯纸的陈家老妇挪着步子上前,坐下时还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每咳一声,肩膀就跟着颤一下,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姑娘……”老妇的声音又轻又哑,眼神躲躲闪闪,落在苏瑾指尖的银针上时,还下意识缩了缩手,“胸口总像压着块石头,喘不上气,夜里还总梦到……梦到些不干净的东西,醒了就再也睡不着。”
苏瑾指尖搭在老妇腕脉上,凝神细辨——指下脉象沉得像浸了水的棉线,涩滞得连搏动都带着阻滞感,正是怨气侵体的典型症状。
她没有多言,只取了三枚归元针,指尖翻飞间,针尖已循着经络轻刺入穴,手法轻得像拂过花瓣,竟未动用半分真理基石,只凭精妙的针法疏导郁结之气。不过片刻,老妇忽然长长舒了口气,那口气吐得又深又缓,像是憋了整整三冬的寒雾终于散了。再看她的脸,蜡黄里竟透出了些许淡淡的红润,连眼神都亮了些。
“神医!真是神医啊!”老妇猛地攥住苏瑾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里带着哭腔,“老婆子这口气,憋了整整三年了!原以为要带着这口气进棺材,没想到……没想到姑娘一针就好了!”
李月递过包好的药材,油纸包上还细心系了根红绳,声音柔得能化开晨霜:“婆婆,这药您早晚各煎一次,趁热喝,若是觉得不舒服,随时来棚里找我们,我们日日都在。”
土润苗生
城东石家药圃旁,新翻的试验田还带着泥土的腥气,混着药圃里飘来的草药香,闻着竟有几分清润。
田垄间已规整挖出数十个浅坑,陈远卷着裤腿,裤脚沾了些泥点,正弯腰将一筐培育好的秧苗逐一取出——这是他挑选出的、叶缘初现焦黄却仍存生机的幼苗,每一株都用软布轻轻裹着根部,避免运输时损伤须根。
他半蹲在田垄间,将秧苗小心放进坑中,指尖扶着纤细的茎秆调整角度,确保根系在土中舒展,动作轻得像捧着易碎的琉璃,生怕稍一用力就折了它的嫩芽。待秧苗立稳,他才从一旁的陶罐里舀出黑褐色的腐殖土,细细铺在根系周围,再用指腹轻轻压实——那腐殖土是他用蕴含生机的药渣混合普通泥土,足足发酵了半月才成,土粒里还能看见细碎的药渣,泛着淡淡的绿意,撒在土中时,连风里都多了丝草木的清鲜。
“陈兄,你瞧这块地。”石岩蹲在田埂上,指尖捻了把泥土,对着晨光轻轻吹散细土,土粒落在掌心,还带着几分凉意,“日照是整个药圃最足的,但地气偏阴寒,土性也偏凉,这秧苗本就弱,怕是扛不住。”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田垄间的秧苗,又补充道,“要不要掺些石灰?能中和寒气,往年药圃里土凉,我都这么调。”
陈远摇了摇头,指尖拂过一株秧苗焦黄的叶缘,指腹能触到叶片微微发皱的肌理,动作里带着几分耐心:“石灰性烈,这苗刚受了病,根须还弱,受不住那股烈气。我备了柳皮水,煮了整整一夜,性子温和,既能驱寒,又不伤根。”说罢,他提起另一个陶壶,壶口对着秧苗根部缓缓倾斜,浅棕色的柳皮水顺着壶嘴流出,细如银丝,渗入泥土时,还带着淡淡的草木香。
两人一个懂医理、知药性,能根据秧苗长势调配滋养之物;一个对土地感知敏锐、熟稔农时,能精准辨明土壤特性——陈远填完一株秧苗,石岩便上前查看坑深与间距,偶尔交换一句“这里土稍实,得松一松”“那处离水源近,少浇点水”,连语气都透着自然的默契。
不远处,几个在药圃里劳作的老农正远远看着,手里的锄头慢了下来,目光落在田垄间的秧苗上,交头接耳的声音像风吹过麦芒,轻轻飘过来:“你看石少爷,竟亲自下地帮那个外乡人整秧苗……这要是在以前,哪能想到啊?咱们石家药圃的地,除了自家人,旁人连踩都不让踩呢。”
另一个老农眯着眼睛瞅了瞅刚浇完水的秧苗,枯黄的叶缘在晨光下格外显眼,他摇了摇头,手里的锄头往地上磕了磕,语气带着几分不看好:“我看悬,那秧苗病恹恹的,叶子都黄透了,就算有石少爷帮衬,怕是也活不成。去年城西李家的田,就是这样的苗,最后全枯了,连种子都没收回。”
话音刚落,陈远已走到下一株秧苗旁,再次提起陶壶浇灌。柳皮水渗入泥土,没入土层时,连一丝涟漪都没起,那株秧苗依旧蔫蔫地垂着叶子,看起来与之前并无二致。陈远却一点也不急,只是半蹲在田垄边,目光专注地落在幼苗上,眉头微蹙,像是在聆听土地深处根系舒展的细微声响,连风拂过他的衣角,吹起额前的碎发,都未曾分走他半分注意力。
童谣失传
石家私塾里,朗朗的读书声刚歇,余音还绕着房梁打转。
林逸合上手中的《千字文》,书页间还夹着几片风干的桂花——那是他之前在城外摘的,如今成了标记页码的书签。他望着台下二十多个孩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今日不考校功课,也不教新文。先生想听听,你们平日里都唱什么好玩的歌谣?谁唱得好,先生就把这个送给谁。”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颗用红绳系着的麦芽糖,糖块晶莹剔透,在窗棂透进的光里泛着甜意。
孩子们顿时炸开了锅,一个个举起手,小脸上满是兴奋,连坐在最后排的两个腼腆孩童,也悄悄抬了抬手。“先生!我会唱《城门谣》!”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率先站起来,脆生生地唱道:“城门城门几丈高?三十六丈高!骑白马,带把刀,从你家门前抄一抄……”紧接着,其他孩子也跟着唱起来,有唱《拍手歌》的,有唱《数星星》的,调子都活泼欢快,像春日里的雀鸣,却没一句沾着灵泉城的影子,更别提与《同心谣》相关的字句了。
林逸坐在案后,指尖轻轻敲着桌面,仔细听着每一首童谣——他特意留意那些调子古老、带着些沧桑感的,或是歌词里提到“泉”“月”“桥”的,毕竟《同心谣》是灵泉城的旧谣,总该藏着些与这座城相关的印记。可越听,他的心就越沉:这些童谣要么是近年新编的游戏曲,要么是各地通用的调子,连一句“灵泉”都没提,更别说能牵出《同心谣》的线索了。
下课后,孩子们抱着麦芽糖欢笑着跑远了,私塾里顿时静了下来。林逸不甘心,又找来了私塾里最年长的杂役——那老杂役在私塾待了四十多年,从石家祖辈教书时就在这儿,按说该听过些老调子。
“古老的童谣?”老杂役揉了揉昏花的眼睛,从怀里摸出个旧帕子擦了擦眼角,声音慢悠悠的,像晒了太阳的老藤椅,“先生,您就别找了。城里的孩子啊,早就不唱那些老掉牙的歌喽。前几年还有老人教孩子唱两句,后来日子久了,没人提,也就忘了。现在孩子们唱的,都是街头巷尾新传的调子,蹦蹦跳跳的,热闹。”
林逸靠在学舍的门框上,望着空荡荡的庭院——青砖地上还留着孩子们跑过的痕迹,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却照不进他眼底的失落。肩头的情绪镜像轻轻晃了晃,泛起一丝疲惫的灰蓝色,像傍晚蒙了雾的天空。他忽然明白,传承的断裂,比他想象中还要彻底,就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连一点痕迹都难寻。
记者探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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