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现的暗影(2/2)

“噗!”

一声轻响,纸车在三秒之内,从内部彻底燃尽,化作一捧轻飘飘的、仍在冒着寒气的灰烬。

“噗!噗!噗!”

院外的三个黑衣人,仿佛遭到了无形的重锤轰击,身体同时剧烈一震。三人不约而同地仰起头,粘稠、漆黑的鼻血从他们兜帽的阴影下狂喷而出!

血滴落在泥泞的地面上,没有散开,反而以一种违反物理规则的方式自行凝聚,最终在他们脚边,凝固成了三个一模一样的、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暗红色符号。

一个简洁而古老的三角形。

▲。

屋内的林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早已被冷汗浸透。他手腕上的心率监测数字,正从38开始,缓慢而艰难地回升。

他赢了,但赢得侥幸而凶险。

“外面有情况。”

秦天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声音低沉,那把刚刚擦拭干净的匕首已经反握在手。

他的脸色冷峻——刚才并非毫无察觉,但在林逸开窗前,他捕捉到的只有被风雨和木料霉味掩盖的、一丝极淡的硫磺气。

更关键的是,直觉与五感都未捕捉到任何属于“活人”的威胁: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对方,仿佛就是夜色本身。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犹豫,一前一后,闪电般冲出房门。

当他们赶到院墙外时,那三个黑衣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地上三滩触目惊心的、已经凝固成三角形的黑血,以及一小堆仍在散发着硫磺与寒气的纸灰。

苏瑾此时也闻声而至,紧跟着他们到了房外。

一阵夜风吹过,将灰烬吹散。

一张卡片状的东西,从灰烬中轻飘飘地飞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托着,精准地飘到了林逸的面前。

那是一张“车牌”。

材质非金非铁,漆黑的底色上,印着一串苍白的数字。

看到那串数字的瞬间,林逸的瞳孔骤然紧缩。

那是他身份证号码的最后六位,但顺序是完全颠倒的!

这次是神秘势力针对他一个人的行动。

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那张“车牌”,入手一片冰凉,仿佛握着一块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冻肉。

他将车牌翻过来,背面用某种尚未干涸的、腥气的血液,写着6个嚣张而怨毒的大字:

变量,终将删除。

那血迹还在缓缓蠕动,散发着比车牌本身更加阴冷的气息。

自己被对方视作变量,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都是赤裸裸的威胁。

是精准定位到他个人身份的挑衅!

苏瑾蹲下身,戴着白手套的指尖悬在那一小堆散发着硫磺与寒气纸灰的上方,并未直接触碰。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灰烬的质地和那三个暗红色的三角形血符。

“硫磺,纸灰,以血为祭……还有这个三角形符号,”她喃喃自语,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干,“这风格……很古老,非常古老。”

林逸和秦天的目光立刻集中到她身上。

“你认识?”秦天言简意赅。

“不能完全确定,”苏瑾抬起头,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但在我研究过的上古神话和民间异闻档案里,有类似的记载。‘归墟’,传说中东海之外的无底深渊,是天下万水汇聚之处,也是……一切终结与归宿之地。”

她指向地上那三个三角形符号 ▲:“这个符号,在一些极其冷僻的楚地帛书残卷中,被解释为‘归墟’的象征——吞噬一切的三涡之渊。他们崇拜的不是创造,而是终结与‘回归’。他们认为当前的世界是一个需要被修正的错误。”

她顿了顿,看向林逸手中那张还在蠕动的血字车牌,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后怕:“如果真是他们……‘变量,终将删除’。林逸,他们不是普通的敌人,他们是一群信奉‘世界重启’的终末信徒。在他们眼里,我们这些试图探寻真相、可能改变既定命运的人,就是必须被清除的‘变量’。”

“哼,赤裸裸地挑衅,让他们来吧,谁怕谁?”

就在林逸因为愤怒而指尖微微用力时,手中那张冰冷的“车牌”突然发生了变化。

它的边缘开始向内卷曲,质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某种未知聚合物转化为古老的青铜。表面的车牌号码和血字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斑驳的铜锈和模糊的刻痕。

最终,它彻底变成了一块弯曲的、充满了岁月痕迹的铜片。

林逸心念一动,从口袋里取出了在蚁鼻钱上得到的那一半“心”字铜片。

他将两块铜片凑在一起。

“咔哒。”

一声轻响,两块铜片完美地拼接在了一起,严丝合缝,仿佛它们本就是一体。

一个完整的、古朴的篆体“心”字,出现在他的掌心。

它不再是两半,而是一个完整的“钥匙组件”!

林逸的心沉了下去。如果真是苏瑾口中的“归墟教”,那么这股隐藏在暗处的势力,不仅精准地找到了他,甚至还主动将这块关键的铜片“送”到他的手上。

这绝非善意,更像是一种宣告和挑衅。

“他们知道这铜片的作用……他们知道我们在找什么?……”

这个推测让林逸不寒而栗。他、秦天、苏瑾。并非偶然被卷入的倒霉蛋,而是从一开始,就被设计,还被另一批目的明确的“入局者”视为“变量”盯上了!

归墟教,也是“入局者”!

【以身入局,才能真正破解棋局】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老师生前说过的话。

林逸将拼接完整的“心”字铜片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触感让他彻底冷静下来。他转过身,将铜片和那张已化作青铜的车牌碎片,递到秦天和苏瑾面前。

秦天看了一眼,眼神锐利如刀:“下次,让我来。” 他的承诺,简短而有力。

苏瑾则倒吸一口凉气,作为考古学家,她更能感受到这完整铜片所蕴含的历史重量与不祥之兆:“他们……是冲着我们所有人来的。

三人的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下交汇,一种无需言明的战友情谊,在共同的威胁面前,悄然凝结。

短暂的静寂之后,秦天似乎想到了什么说:“林逸,苏瑾,你们来我房间一下。”三人一起来到秦天房间。

秦天先从枕头地下拿出一支92式9毫米手枪和一本黑色封皮的持枪证,然后从他那件满是刮痕的战术背包夹层里,摸出了一张纯黑色的银行卡,一起轻轻放在桌上。

“我的持枪证是合法程序办理的。至于这张卡,三天前收到的,匿名快递。”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里面有一笔钱,足够用。里面还有张纸条,要我在列车上等一个能救我的人。”

苏瑾拿起卡,对着灯光细看,卡上没有任何银行名称,也没有任何图案,只有一个压印的、线条锐利的字母“g”。

“g……”她喃喃道,目光转向林逸。

林逸没有碰那张卡,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它,仿佛在看一个如影随形的幽灵。

半晌,他抬眼看向两位同伴,语气平静却笃定:

“收下吧。这是‘他’给我们买的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