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中原纷乱（1/2）

与此同时，黄河北岸的孟州城内，气氛与南岸的忙碌截然不同。

镇守府的正厅里，丝竹声悠扬，几名戏子正在台上唱着热闹的剧目。

而主位上的李存勖，却似听非听，一手随意敲击着桌面打节拍，另一只手正低头看着属下刚送来的情报，眉头微蹙，眼神里藏着几分凝重。

洛阳城又是募集流民、又是修建堡垒，还闹出公开拍卖宝物的大动静，隔着一条黄河，自然不可能瞒过驻守孟州的李存勖。

当他从情报里摸清李柷“以工代赈”、编印《赈灾手册》，甚至用贪官赃款和国库私库办事的整套措施后，哪怕是身为对手，也忍不住佩服。

李存勖放下手中的情报，指尖还沾着戏本的墨香，随即捻起戏腔，拖长了调子感叹道：“这唐祝啊，既能安民生、筑防线，又能筹钱粮、稳后方，若生在盛世真是个治世能臣，生在乱世，可是个难敌的枭雄！”

一旁侍立的镜心魔连忙上前，脸上堆着笑奉承道：“可他就算手段再厉害，论雄才大略、用兵如神，也比不上您半分呀！”

李存勖被镜心魔的话逗得哈哈一笑，笑声里满是傲气。

随手将戏本扔在案上：“说得好！他想安安稳稳修黄河防线，挡住我渡河的路，哪有这么容易！”

他话音一顿，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对着堂下的部将下令：“传令下去，各营将士轮流休整，粮草和兵器都给我备足了，随时待命，我要看看他这防线到底有多结实！”

“遵命！”

部将齐声应和，双手抱拳行了个军礼，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厅堂，去传达命令了。

此后的两三个月里，黄河南北两岸始终没安生过。

李存勖没闲着，频频派兵趁着夜色或雾天悄悄渡河，专门袭扰修建堡垒的民夫队伍。

有时放几箭就走，有时烧掉一小堆建材，虽没造成大的伤亡，却屡屡打断施工节奏，摆明了就是要拖慢李柷修筑防线的速度。

可李存勖哪里知道，他这番袭扰，恰好正中李柷的下怀。

李柷眼下最缺的就是时间，需要稳稳当当把防线修起来，还得趁机安顿流民、整合关中资源。

只要李存勖不派大军全力渡河来攻，这种小打小闹的袭扰，顶多让施工多等片刻，根本动摇不了整体计划，反而给了李柷从容推进后续安排的缓冲期。

李存勖的袭扰，反倒给了李柷喘息的机会。

他正好能利用这段时间，调派兵力逐步收复关中的各个州府。

只要把整个关中牢牢握在手里，既能巩固现有战果，又能依托关中的地理优势重新构筑防线。

到那时，李柷就真正拥有了当年秦国“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的基本盘，足以和李存勖分庭抗礼。

就在李柷在洛阳城双线忙碌，一边调派兵马、稳步推进收复关中的战事，一边隔着黄河与李存勖在袭扰和防御间斗智斗勇时。

黄河南岸的汴州城，也没闲着，反而热闹非凡。

当初朱友贞从洛阳溃逃后，先一步抵达了梁国东都汴州。

到了汴州后，他立刻得到了大将王彦章的全力支持，帮他迅速整合了各州府的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