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养料（2/2）

找什么？

找一切可能和“火车”有关的东西。

光头强的记忆里，有没有关于火车票的片段？

他一边找，一边回忆。

终于，在床底的一个破铁盒里，他找到了。

不是车票。

是一张照片。

泛黄的老照片，上面是年轻的光头强——那时候他还有头发，穿着崭新的工装，站在一列绿色的火车前，笑得傻乎乎的。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第一天上班，李老板说好好干，将来给我买火车票回家】

回家。

这两个字，刺痛了林峰的眼睛。

光头强，也是有家的。

他为什么留在狗熊岭？为什么天天被熊追、被老板骂，还不走？

因为他需要这份工作，需要钱，需要……回家的路费。

火车，对光头强来说，不是逃离的工具。

是回家的希望。

但在这个扭曲的副本里，火车变成了陷阱。

林峰盯着照片，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收起照片，走到工作台前——那是光头强做手工的地方，堆满了各种工具和废料。

他开始动手。

用木屑、胶水、颜料，还有从旧衣服上剪下来的布条。

他要做一样东西。

……

下午三点。

距离日落还有三个小时。

其他天选者已经陆续买到了车票。

德意志汉斯、毛熊国猎人、非洲联盟的两人，都用“污染手指”换到了票。

南美女孩最终崩溃，没有买票，她躲在树洞里，拒绝出来。

中东战士买到了票，但他没有立刻上车，而是继续闭目养神。

林峰还在木屋里。

他做的东西，完成了。

那是一张“车票”。

手工制作的车票。

硬纸板裁剪，用颜料画上图案和文字：

【狗熊岭→家】

【单程票】

【票价：三十年工龄】

【售票员：光头强（代理）】

【盖章处：（空白）】

他甚至还做了一个“售票员印章”——用胡萝卜刻的，刻着歪歪扭扭的“强”字。

毛毛看着这张车票，困惑：“这……能用吗？”

“不知道。”林峰如实说，“但总得试试。”

他把车票揣进兜里，又带上了那张老照片。

然后，他走出木屋，再次朝着火车走去。

这次，他没有丝毫犹豫。

……

下午四点。

火车旁，已经聚集了五个天选者。

他们都拿着车票，但没有人先上车。

车门紧闭，需要验票才能开。

他们在等什么？

林峰走到火车前，没有看车门，而是径直走向车头。

蒸汽机车头，巨大的轮子，黝黑的锅炉。

他绕到车头侧面。

那里，有一块铭牌。

锈迹斑斑的铭牌，但还能看清上面的字：

【狗熊岭林业局专列】

【编号：037】

【制造日期：？？？】

037。

这个数字，让林峰瞳孔收缩。

他想起了大纲里的设定：已有37任“光头强”死于此。

第37任。

这列火车，是第37号。

巧合？

他不信。

他伸手，摸了摸铭牌。

触手的瞬间，一股冰冷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第一任光头强，砍树过度，变成树】

【第二任光头强，听从熊的话，被熊吃掉】

【第三任光头强，相信了火车，上车后再没下来】

【……】

【第三十六任光头强，发现了真相，试图反抗，被规则抹杀】

【你是第三十七任】

记忆碎片杂乱无章，但足够拼凑出真相。

这列火车，不是离开的途径。

是“回收站”。

所有失败的天选者，最终都会被火车带走，成为狗熊岭永恒的一部分。

而车票，是“污染契约”。

持有车票上车的人，等于自愿放弃人类身份，成为副本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