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他不是来分蛋糕的,他是来种树的!(1/2)

研究室内,江澈挂断了电话。

他拿起桌上一份来自西部某县的手写调研笔记。

纸张泛黄,边角已经卷起,字迹工整,却有一股黄土高原上被风沙吹砺过的朴实力量。

这是魏晋通过一位早已退休的老部下,从一位基层村干部手里辗转拿到的第一手资料。

“江副主任,这些……能用上吗?”

魏晋站在一旁,声音里满是不确定。

在机关里待了一辈子,他习惯了红头文件和数据报表,这种带着泥土气息的东西,让他感到陌生,也感到无力。

江澈翻开笔记,目光落在了其中一段话上。

“村里的老支书蹲在田埂上抽旱烟,他说,年轻后生不是不想回来,是回来了没盼头。地还是那块地,人还是那些人,但人心散了,那就啥都干不成了。”

寥寥几句,却比任何宏观数据都更锥心刺骨。

江澈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可怕。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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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周,研究室的灯几乎彻夜未熄。

钱振国通过商会渠道,秘密拿到了十几家西部民营企业主的血泪访谈,每一份录音里都压抑着濒临破产的绝望。

孙怀德动用自己全部的旧人情,从一个个已经退休、散落在各地的基层老干部那里,收集到了大量关于村镇治理最原始、最真实的案例。

李默则联系了几位仍在政研室、对他心怀旧情的老同事,冒险传过来几份从未公开、被高层定性为“过于敏感”的内部调研报告。

这些资料,没有经过任何部委的过滤和修饰。

它们粗糙,真实,带着泥土的气息,也带着血和泪的味道。

江澈将它们一一摊开,铺满了整个桌面,甚至延伸到了地板上。

他像一个孤独的将军,在沙盘上推演着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魏晋站在门口,看着那个被无数资料包围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个年轻人,从来就不在棋盘上跟人下棋。

别人被锁住了系统权限,第一反应是去申诉、抗议、找关系疏通。

但他不。

他直接掀了棋盘。

他绕开了整个官方信息系统,用最原始、最笨拙、却也最无法被追踪和阻挡的方式,生生给自己构建了一套直达天听的民意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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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一份长达三万字的报告打印出来。

封面是极简的白纸黑字。

《关于西部地区“人心势能”与“经济动能”转换的若干思考》。

钱振国接过报告,只翻开第一页,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小江,你这份报告……怎么一个字都没提周启明?一个具体的项目都没说?”

孙怀德也凑过来,越看脸色越凝重。

“全是些什么文化自信、社区结构、内生动力……这些务虚的东西,能说服得了那些眼睛里只有gdp增长率的人?”

只有李默,他一页页地翻下去,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眼神越来越亮。

当他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报告的结尾时,他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看着江澈,一字一顿地说:

“你这是……要釜底抽薪!”

江澈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周启明他们的逻辑,是钱能解决一切问题。”

“所以他们把持着资金审批权,把它当成自己最大的权力筹码。”

“但他们忘了一件最根本的事。”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很低,却让在场三位老人的心脏都为之一颤。

“钱,只能买来表面的服从,买不来人心的归附。”

“西部真正的问题,从来不是缺钱。”

“是缺一个,能让千万个年轻人愿意留下来、愿意把命都豁出去拼一次的理由。”

钱振国的手指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死死攥着那份报告,仿佛攥着千钧重担。

“所以你这份报告,压根就不是写给发改委那帮人看的。”

江澈点了点头。

“是写给真正关心这个国家未来的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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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通过一条绝对保密的内参渠道,直接送到了中南海的案头。

三天后,一场极小范围的座谈会在西山某间戒备森严的会议室内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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