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纵火案的突破口（2/2）

“在县里…他说…事成之后，给我一百大洋，送我出关…”

魏莱不再问，让人把刘四押下去，严加看管。

第二天，魏莱带着所有证据和刘四的口供，亲自去了县里。

他没有找县委书记杨，而是直接去了县武装部——武装部长是魏莱的老战友，姓赵，参加过辽沈战役，为人刚正。

赵部长看完材料，拍案而起：“狗日的！敢动咱们的人！”

他立刻带人，以“检查工作”为名，去了县供销社。王主任还在办公室里拨算盘，看见赵部长和魏莱，脸色瞬间变了。

“王主任，”赵部长把材料摔在桌上，“解释解释？”

王主任还想狡辩，但人证物证俱全。赵部长当场下令抓人，从他办公室搜出了更多证据：与关内商人的通信（用密语写的交易计划）、几根金条、还有一份名单——上面列出了四水镇“可以收买”的人员。

名单上，有刘书礼（已抓），有王小二（已处理），还有几个魏莱没想到的名字：红旗屯的马三炮（标着“可用金钱拉拢”），芦苇荡村的赵满仓（标着“可用土地诱惑”）。

甚至…还有周明远（标着“有把柄可抓”）。

魏莱心里一沉。周明远的把柄？是什么？

但此刻顾不上这些。王主任被抓，他背后的网络暂时被切断。但魏莱知道，这只是冰山一角。

回到四水镇，魏莱召开了全镇大会。

粮仓废墟前，刘四和王主任（被押回来）被绑在木桩上。魏莱当众宣布了他们的罪行：纵火、破坏生产、勾结外部势力。

“怎么处理？”魏莱问群众。

“枪毙！”李铁柱第一个吼。

“对！枪毙！”人群激愤。

魏莱抬手示意安静：“按律法，纵火造成重大损失，可以枪毙。但王主任是县干部，刘四是从犯。我的意见是：王主任押送县里，由上级审判。刘四，戴罪劳动，终身监禁，在开荒队干到死。”

这个判决，既体现了法度，也留有余地。

王主任被押走时，面如死灰。刘四则瘫软在地，被拖去了开荒队。

会后，魏莱找到周明远，把那份名单给他看。

周明远看到自己的名字，沉默了。

“周文书，”魏莱低声问，“他们说的‘把柄’，是什么？”

周明远掏出烟袋，手微微发抖。良久，他才说：“我女儿…不是牺牲的。”

魏莱愣住。

“她是…自杀的。”周明远声音干涩，“抗联最艰难的时候，她被俘过…虽然没叛变，但…有人说她不清白。她受不了，找了个机会…跳崖了。”

他抬起头，老眼里满是泪水：“这事我一直瞒着。怕人说她是逃兵，是叛徒…我怕对不起她…”

魏莱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那个铁皮烟盒里的照片，那个笑得灿烂的姑娘，原来背负着这么沉重的秘密。

“周文书，”魏莱握住他颤抖的手，“你女儿是英雄。被俘不是她的错，自杀也不是懦弱。她是用自己的命，保住了清白。你不用瞒，也不用怕。如果有人拿这事做文章，我第一个不答应。”

周明远看着他，嘴唇哆嗦，终于，嚎啕大哭。

这个沉默了一辈子的老人，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哭了出来。

魏莱陪着他，直到他平静下来。

“镇长，”周明远擦干眼泪，“从今往后，我这条老命，就是你的。”

“不。”魏莱摇头，“是四水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