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山谷警报（2/2）

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山坡上的三个人影停住了，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山谷东侧的空地上，三十多个民兵正在快速集结。李铁柱站在队伍前，正在训话：“接上级通知，进行防汛应急演练！目标：西山北麓河道！任务：加固被洪水冲毁的河堤！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走！”

队伍动了起来，朝着检查组所在的山坡方向跑去。

冯组长三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演练搞懵了。他们站在山坡上，看着民兵队伍越跑越近，最后停在他们下方。

“报告首长！”李铁柱跑到冯组长面前，敬礼，“四水镇民兵连正在进行防汛演练，请指示！”

冯组长皱了皱眉：“李铁柱同志，你们这是……”

“报告！前天雷部长视察时指示，要加强防汛准备工作！”李铁柱声音洪亮，“西山北麓河道上次被山洪冲毁，如果不及时加固，下次暴雨还可能威胁下游农田！所以我们组织应急演练，模拟突发险情处置！”

这话合情合理。冯组长想起雷部长确实提过防汛的事。

“演练需要多久？”

“预计两小时！”李铁柱说，“主要是搬运沙袋、加固堤坝。首长要不要现场指导？”

冯组长看了看山谷方向。从这里看下去，能看见那个半塌的炭窑，但距离远，细节看不清楚。而眼前的民兵演练却是实实在在的，三十多个青壮年已经开始搬运沙袋，场面热火朝天。

“不了，你们继续。”冯组长摆摆手，“我们就是随便走走，了解情况。”

“那首长注意安全！”李铁柱又敬了个礼，转身跑回队伍，“二排，左边那段堤坝再加两层沙袋！一排，去搬石头！”

演练有条不紊地进行。冯组长看了几分钟，对两个组员说：“走吧，去别处看看。”

三人转身，沿着山脊线往南走了。

等他们走远，李铁柱才松了口气。他悄悄对身边的王福贵说：“快去告诉张铁匠，警报解除。”

王福贵猫着腰溜走了。

李铁柱继续指挥演练，心里却在想：这个时间点，是谁通知他的？

半小时前，他正在武装部整理装备，一个小纸团从窗口扔进来。打开，上面只有三个字：“检查组往西山去了。”字迹很潦草，但能看出是少年的笔迹。

是小吴。那个钱干事的通讯员，又一次在关键时刻报信。

李铁柱当时没时间细想，立刻吹哨集合民兵。幸好平时训练有素，五分钟就拉起了队伍。他故意选择检查组所在的山坡下方作为演练地点，用热闹的场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同时挡住他们观察山谷的视线。

现在看来，奏效了。

但李铁柱心里清楚，这只能解一时之危。检查组在四水镇多待一天，危险就多一分。

工棚里，赵卫国看着检查组离开，整个人几乎虚脱。

“继续。”他强打精神，“处理密封问题。”

最终，他们想出了一个折中方案：不完全停机，而是把温度暂时稳定在二百九十度，然后用浸湿的石棉布包裹泄漏点，强行降温局部区域，再快速涂抹高温胶。整个过程需要配合极其默契，任何一点失误都可能导致温度失控。

王小栓负责涂抹，刘长河负责降温，赵卫国负责监控温度曲线。三个人像精密仪器上的齿轮，在高温和高压下完成了这次“手术”。

四十分钟后，密封完成。真空度恢复，温度重新开始上升。

当温度计指向三百五十度时，赵卫国终于允许自己坐下。他靠在墙上，看着干燥箱里那片已经变成均匀浅灰色的粉末，突然笑了起来。

“赵工，你笑什么？”王小栓问。

“我想起我父亲。”赵卫国说，“他曾经跟我说，搞技术的人，有时候得像杂技演员，手里同时抛着好几个球，一个都不能掉。”

“那咱们现在……接住了？”

“接住了。”赵卫国看着两个年轻人，“而且接得很漂亮。”

窗外，夕阳西下。山谷里，民兵演练也接近尾声。李铁柱正在指挥收队，口号声在山间回荡。

工棚里，干燥箱的保温计时器开始倒计时：最后一小时。

距离成功，还有最后一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