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赴任(1/2)

十天后,魏莱可以勉强下床。军医拆开绷带,伤口愈合得不错,但左臂仍然无力,手指只能做最简单的抓握,精细动作完全丧失。

“神经损伤,没办法。”军医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八路,叹着气,“魏团长,您以后…左臂就当个摆设吧。好在右手没事。”

魏莱点点头。相比那些永远留在战场的战友,他已经幸运太多。

离开野战医院那天是11月7日,立冬。魏莱换上了便装——一套半旧的蓝色棉袄棉裤,打着补丁,但干净。小柱子坚持要送他去四水镇,魏莱没拒绝。这个十八岁就跟着他的警卫员,老家就在吉林,熟悉路。

交通工具是一辆破旧的马车,车夫是当地支前的老乡,姓马,话不多。车上除了魏莱和小柱子,还有两个同样被安置到地方工作的伤员,一个少了条腿,一个瞎了只眼。

马车在冻得发硬的黑土路上颠簸。目之所及,是无边无际的荒野。收割后的苞米地露出枯黄的茬子,远处有烧焦的村庄骨架,乌鸦在铅灰色的天空盘旋,叫声嘶哑。

“团长…镇长。”小柱子改口还不习惯,“四水镇我听说过,穷,特别穷。去年闹饥荒,听说饿死好些人。”

魏莱没说话,看着窗外。2025年的记忆里,这片土地应该是连片的智能温室、无人驾驶收割机、整洁的新农村社区。而现在,只有荒凉。

马车走了两天,夜宿在一个废弃的炮楼里。炮楼是日军修的,砖石结构,射击孔灌进寒风。小柱子找来些干草铺地,又生了堆火。火光跳跃,映着墙上的弹孔和已经发黑的陈旧血渍。

独眼的老兵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小鬼子在这儿守了三年。我们连攻了五次,死了二十多个弟兄,才拿下来。”

他指着墙角一个破损的钢盔,日军的,锈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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