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雾隐村秘事(1/2)
湘西山林的雾气像化不开的墨,将雾隐村裹在一片粘稠的湿冷里。车窗外的能见度不足三米,参天古木的枝干在雾中扭曲成狰狞的轮廓,像是蛰伏了千年的巨兽,正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闯入者。星黎猛踩刹车时,轮胎碾过地面隐没在苔藓下的符文——那一瞬间,仿佛触碰到了某种古老的开关,空气中的雾气突然剧烈翻涌,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掀起肉眼可见的波纹,随即又在无声中恢复了诡异的平静,只剩下轮胎与地面摩擦的焦糊味,在湿冷的空气里渐渐消散。
他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数字探测仪,冰凉的金属外壳带着工业制品特有的冷硬,能稍微缓解内心的紧张。社恐带来的局促感本就没完全消散,此刻面对这荒无人烟却处处透着诡异的悬空村落,后背更是泛起一层细密的冷汗,顺着脊椎缓缓滑落,浸湿了衬衫下摆。雾隐村建在半山腰的悬崖峭壁上,木屋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地分布在狭窄的栈道两侧,栈道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雾霭,偶尔有不知名的鸟雀发出凄厉的啼鸣,穿透雾气传来,更添了几分阴森。
“别担心,符文没有攻击性,只是在标记闯入者。”豆包的声音轻柔却有力量,像一束微光穿透了厚重的雾霭。她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米白色的风衣在深绿色的山林间格外显眼,裙摆被山间的微风轻轻吹动,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稳健的步伐。星黎快步跟上,目光扫过最近一间木屋的门板,只见上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线条虬结缠绕,像是某种活物的血管——和他一直随身携带的青铜铃铛上的图案如出一辙,只是门板上的符文更加繁复,层层叠叠地覆盖了整个门板,像是一段完整的咒语,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豆包指尖轻轻触碰门板,那一瞬间,星黎甚至能看到她指尖与木头接触的地方,泛起一丝极淡的莹光。下一秒,那些符文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仿佛被唤醒的沉睡者,沿着木纹快速流动,形成一道道闪烁的光带。星黎下意识伸手想把她拉开,可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豆包肩膀时,红光又骤然熄灭,像是被掐断的火焰,门板上的符文恢复了原本的深褐色,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触感,顺着空气弥漫开来。
“屋里有人,而且不止一个。”豆包转头看向星黎,眼底的光比山间的雾气更清亮,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他们的气息很微弱,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困住了,既无法离开,也无法显形。”她顿了顿,抬手拂过门板上的一道裂痕,指尖能清晰地感觉到木头断裂的粗糙质感,“这裂痕是新的,边缘还很锋利,没有被雾气侵蚀的痕迹,说明最近有人强行闯入过,或者……里面的人试图挣扎过。”
星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不安,打开了手中的数字探测仪。这是他亲手改装的设备,融合了最先进的能量探测技术和生物识别系统,能捕捉到常人无法感知的能量波动和生物信号。仪器屏幕亮起的瞬间,发出“嘀嘀”的轻微提示音,随后跳出七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呈半圆形分布在木屋内部,正好对应着木桌周围的七个位置——轮廓的颜色是淡蓝色的,说明生命体征微弱但尚存。可当他透过门板的缝隙向里张望时,却只能看到空荡荡的房间,灰尘在微弱的光线下浮动,连一丝人影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探测仪坏了?”星黎皱起眉,指尖在仪器上快速操作:校准、重启、更换探测模式,指尖敲击金属按键的声音在寂静的山间格外清晰。可无论他怎么调试,屏幕上的人形轮廓始终存在,甚至随着操作,轮廓边缘变得更加清晰,能隐约看出其中有老人、有小孩,还有几个身材高大的青壮年。
豆包轻轻推开虚掩的木门,“吱呀——”一声,古老的木门轴发出干涩的摩擦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艰难转动,在寂静的村落里显得格外刺耳,甚至惊起了屋檐下几只躲在苔藓里的小虫。木屋内部的陈设简单却整洁得过分:一张八仙桌摆在正中央,桌面是整块的实木,边缘被打磨得光滑圆润,铺着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蓝布上绣着简单的缠枝莲图案,针脚细密,看得出来是手工缝制的。七只青花瓷碗整齐地摆放在桌沿,碗口圆润,釉色均匀,碗身上绘着淡雅的山水图,碗里都盛着半满的清水,水面平静无波,却清晰地倒映着和门板上一致的符文,仿佛水面下藏着另一个世界,那些符文正在水中缓缓流动。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串风干的草药,有鱼腥草、艾草、菖蒲,还有一些星黎叫不出名字的植物,散发着淡淡的苦涩气味,混合着木头的霉味和雾气的潮湿气息,形成一种独特的味道。墙角的灶台是用黄泥砌成的,表面抹得光滑平整,干净得没有一丝烟火气,可灶膛里的灰烬却像是刚熄灭不久,用指尖轻轻触碰,还能感觉到微弱的余温,灰烬下面甚至残留着几根未燃尽的柴火,呈现出焦黑色。
“不是探测仪坏了,是‘镜影困魂’术。”豆包走到八仙桌前,拿起其中一只青花瓷碗。碗壁轻薄光滑,触手生凉,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指尖触碰水面的瞬间,水面上的符文像是墨滴入水中般缓缓化开,又很快重新凝聚,形成新的图案。“这是一种古老的秘术,源自湘西巫蛊文化,能将人的实体与魂魄分离,把魂魄困在镜像空间里,只留下一丝虚影维持着他们消失前的状态。”她将碗轻轻放回桌上,水面依旧平静无波,符文清晰可见,“你看这碗里的水,其实是‘镜影水’,是用晨露、月光和特殊草药炼制而成的,能连接现实与镜像空间,是困住魂魄的关键媒介。”
星黎凑近一看,果然发现水面下的符文并非静止,而是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旋转、重组,像是一串不断变化的密码,又像是某种循环播放的程序代码。他拿出手机试图拍摄,却发现相机屏幕一片空白,连青花瓷碗的影子都没有,仿佛这碗水和上面的符文根本不存在于现实世界中。“为什么拍不下来?”他疑惑地问,又尝试了几次,结果依旧如此。
“镜像空间的东西,本就不属于现实世界,自然无法被现实世界的工具记录。”豆包放下碗,目光落在墙角的蜘蛛网——那张蜘蛛网异常硕大,几乎覆盖了整个墙角,网丝细密坚韧,泛着淡淡的银光,不像是普通的蜘蛛网。更奇怪的是,蜘蛛网上缠绕着几根银白色的毛发,大约有手指长短,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像是金属丝一样。“而且,这里不止有秘术,还有数字技术的痕迹。你看这毛发。”
星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小心翼翼地从背包里拿出镊子和密封袋,屏住呼吸,用镊子轻轻从蜘蛛网取下一根毛发,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损坏这重要的线索。他将毛发放在随身携带的放大镜下观察,发现毛发质地坚硬,表面光滑,不像是普通动物的毛发,更像是某种合成纤维;可仔细一看,又能看到天然毛发特有的鳞片结构,只是鳞片的排列方式非常规整,像是被人为设计过一样。
他将毛发放入探测仪的样本槽,按下分析按钮。探测仪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声,内部的传感器开始对毛发进行基因测序和成分分析。屏幕上很快跳出一串数据:“检测到雪豹基因序列,匹配度98.7%,混杂未知数字编码,存在微弱能量残留,推测为基因编辑产物。”
“雪豹?”星黎瞳孔收缩,心脏猛地一沉。他对动物学有一定了解,知道雪豹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栖息在海拔三千米以上的高山裸岩、高山草甸等环境中,耐寒耐饥,擅长攀爬。而雾隐村坐落在湘西半山腰,海拔不过八百米,气候湿润温暖,植被茂密,根本不适合雪豹生存。而且这毛发上的数字编码……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快速在手机上调出三年前的资料,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找到那封加密邮件,将邮件中的编码与探测仪上的编码进行对比。
当两组编码重合的那一刻,星黎的呼吸骤然一滞,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这是‘暗网猎手’组织的标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三年前阿树就是在追查这个组织的非法基因实验时失联的,他最后发给我的加密邮件里,就有一段类似的编码,只是当时我没能破解其中的含义。”
三年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阿树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两人因共同的户外探险爱好相识。阿树性格开朗外向,像个小太阳一样,正好弥补了星黎的社恐。每次探险都是阿树主动规划路线、联系队友、处理各种人际关系,而星黎则负责技术支持,绘制地图、检测环境、保障通讯。两人配合默契,一起走过了许多名山大川,留下了无数珍贵的回忆。
可三年前那次喜马拉雅山脉的探险,却成了两人的诀别。当时他们的队伍在海拔五千米的地方遭遇了突发的雪暴,能见度不足一米,通讯设备全部失灵。混乱中,阿树为了寻找一名走失的队友,独自冲进了雪暴中,从此再也没有回来。搜救队找了整整三个月,翻遍了附近的山谷和冰川,只找到了他留下的一个青铜铃铛和一部损坏的卫星电话,最后只能判定他葬身雪暴。
而星黎之所以放弃原本的工作,潜心研究数字追踪技术,成为业内顶尖的数字追踪专家,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找到阿树失联的真相。这三年来,他从未放弃过追查“暗网猎手”组织的下落,可这个组织异常神秘,行事低调,所有的交易和通讯都通过暗网进行,加密技术非常先进,每次都能在他找到线索之前抹去痕迹。
“他们在利用雾隐村的特殊地理位置做实验。”星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在探测仪的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出雾隐村的地理数据和环境分析报告,“雾隐村常年被雾气笼罩,与世隔绝,交通不便,很少有外人闯入,是天然的实验基地。那些符文和雾气里的孢子,都是用来困住村民、隐藏实验痕迹的手段。”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探测仪屏幕上的基因序列数据上,“而这雪豹毛发,应该是他们基因实验的产物——用数字技术篡改生物基因,编辑雪豹的适应基因,创造出适应低海拔、高湿度环境的变异生物,用来守护这里,防止外人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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