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微光初绽（1/2）

止水崖的寂静，在次日清晨被一道略显急促的传讯符打破。

灵符化作的流光穿过洞府禁制，悬停在王雪面前，微微颤动，散发出属于执事堂的、带着些许刻板律令气息的灵力波动。

王雪睁开眼，眸中冰雪般的澄澈一闪而逝。她伸手点向传讯符，赵执事那带着不耐烦与一丝不易察觉焦虑的声音便在洞府内响起：

“所有近期出关或新入门的弟子，即刻至演武场集合！宗门有要事核查，不得有误！”

声音消散，传讯符也化作点点灵光湮灭。

王雪神色平静。黑风渊的动静，果然还是引起了上面的注意。只是这效率，比她预想的要慢上一些。她整理了一下丝毫未乱的素白衣裙，起身向外走去。

演武场位于昆仑主峰之下，开阔宏大，足以容纳数千弟子。此刻，场中已聚集了数百人，多是炼气、筑基期的年轻面孔，三五成群，窃窃私语，脸上带着好奇与些许不安。

王雪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多注意。她悄无声息地融入人群边缘，气息收敛得与周围那些炼气期弟子一般无二。

高台之上，玄诚子掌门与几位长老并未现身，主持此事的是刑罚堂的一位副掌事，姓雷，面容黝黑，不苟言笑，眼神锐利如鹰。赵执事则垂手站在雷副掌事身侧，额角隐隐见汗，目光不时扫过台下弟子，尤其是在那些陌生面孔上停留，带着审视与焦躁。

“肃静！”雷副掌事声如洪钟，蕴含着金丹威压的声音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

场中立刻鸦雀无声。

“昨日，宗门禁地黑风渊有异动发生。”雷副掌事开门见山，目光如电扫视全场，“经查，有一名领取了喂食梼杌任务的弟子，至今未归，下落不明。”

人群中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骚动。黑风渊、梼杌、下落不明……这些词组合在一起，足以让这些低阶弟子心生寒意。

赵执事赶紧上前一步，补充道：“那名弟子乃是新面孔，昨日方才在执事堂登记！尔等之中，可有谁识得此人？或知晓相关线索？”他说着，手中掐诀，一面水镜在空中凝聚，镜中开始模糊地浮现出昨日王雪在执事堂前的影像——只是那影像十分朦胧，连五官都看不太清，只能辨认出是一个穿着素白衣裙的女子身形。

这倒非赵执事刻意模糊，实乃王雪周身道韵自然，灵力完全内敛，加之当时他并未在意，记录阵法自然也没能留下清晰的映像。

台下弟子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王雪站在人群中，平静地看着水镜中那模糊的身影，仿佛与己无关。

雷副掌事眉头紧锁，显然对这结果不甚满意。他沉声道：“除此之外，昨日宗门内或有其他异常，尔等若察觉任何不寻常之事，无论大小，皆可上报！”

弟子们窃窃私语起来，但所议论的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哪一峰的仙鹤少了一只，哪处药园的灵草似乎被啃了一口，与黑风渊的异动和那神秘的灵韵波动毫不相干。

赵执事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若查不出个所以然，他这失察之责怕是难逃。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响起一个略显怯懦的女声：

“启……启禀执事，长老……弟子……弟子昨日傍晚，好像……好像看到一道白光，往止水崖方向去了……”

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外门女弟子，梳着双丫髻，脸颊微红，似乎鼓足了勇气才敢开口。

“止水崖？”雷副掌事目光一凝。

赵执事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追问：“你看清楚了？是何模样的白光？可是人影？”

那女弟子被几位高阶修士盯着，更加紧张，结结巴巴道：“弟子……弟子没看清，速度太快了，只是一闪而过……就、就消失在止水崖那边了……弟子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止水崖乃是宗门有名的禁地与闭关之所，等闲弟子不敢靠近。一道白光？是了，巡天镜捕捉到的灵韵，亦是纯净浩大，与魔气截然不同！

雷副掌事与赵执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

难道……那位引发灵韵波动的神秘高人，与止水崖有关？是某位长期闭关的前辈出关了？

这个猜测，让他们的心思立刻从“失踪的低阶弟子”身上转移开了。一位可能存在的隐世高人，其重要性远超一名弟子的生死。

“此事我已知晓。”雷副掌事对那女弟子微微颔首，随即面色一肃，对众人道，“今日核查到此为止。尔等需谨言慎行，近日宗门或有不靖，无事少在外走动，勤加修炼！”

他匆匆结束了集合，与赵执事低声交谈着，迅速离开了演武场，显然是急着去向掌门汇报“止水崖”这个新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