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医庐灯下的余音(1/2)
北境的秋意比中州来得早。飞舟落在医庐前的晒谷场时,场边的芦苇已抽出白头,风过处,花絮如雪般纷飞。
这是那位从陨星渊苏醒的医庐先生重开的药馆,就设在他当年坐馆的旧地。青砖瓦房,门前挂着块褪色的木匾,上书“济世”二字,字迹温润,看得出是用心保养过的。
“陈公子,王姑娘!”药童阿竹正蹲在门槛边捶药,见他们来,立刻丢下木槌迎上来,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先生说你们这几日该到了,特意炖了银耳羹呢。”
医庐先生从里屋走出,青布长衫,须发已有些斑白,却比在陨星渊时精神了许多。他手里捧着两卷泛黄的医书,见到陈浩,眼中露出欣慰:“来得正好,刚整理出些关于‘灵脉余寂’的记载,或许对你有用。”
里屋的药香混着银耳羹的甜香扑面而来。堂屋正中摆着张旧方桌,桌上铺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砚台里的墨尚未干透,旁边压着几张药方,字迹工整,带着草木的清气。
“先生身子好些了?”王雪接过阿竹递来的银耳羹,轻声问道。她记得先生刚苏醒时,灵脉受损严重,连提笔都吃力。
“好多了。”先生笑着坐下,指腹摩挲着医书卷首的批注,“说来也奇,这医书里的旧笔记,竟能慢慢温养灵脉。许是当年抄录时,心里存着‘活人’的念头,字句里都带着点生气。”
陈浩看向那两卷医书,封面上写着《草木心经》,纸页边缘已起了毛边,显然是常被翻阅的。他翻开一页,见页边空白处写满小字,记着某年某月采得某味药,治好了某家的顽疾,字里行间都是对世事的热忱。
“先生说的‘灵脉余寂’,是指……”陈浩问道。
“就是你体内那丝寂灭余息。”先生舀了勺银耳羹,慢慢道,“医书里说,上古时有修士被星寂之气所伤,灵脉中留下‘寂根’,寻常药石无效,却能被‘生人之气’慢慢化去。所谓生人之气,不是蛮力,是草木生长的韧劲,是人间烟火的暖意,是……”他看向窗外晒谷场上晾晒的草药,“是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日子。”
陈浩指尖微顿。他忽然想起陨星渊谷里的新苗,想起谷中老槐树的旧痕,想起此刻药香里的暖意——原来那些看似寻常的瞬间,都在悄悄滋养着什么。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农妇抱着孩子闯进来,满脸焦急:“先生!您快看看娃!他从午时起就发热,说胡话!”
孩子约莫五岁,小脸烧得通红,呼吸急促,眼角还挂着泪珠。先生立刻放下碗,伸手探向孩子的额头,又翻看他的眼睑,眉头渐渐蹙起:“是误食了‘醉心草’,这草沾了点当年的枯寂气,虽不致命,却能扰人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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