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异象降世，诸葛初现（1/2）

天启元年，子时三刻。

地点是人界东域，青阳山脉脚下的诸葛村。村子不大，依山而建，屋舍多为青石垒墙、黑瓦盖顶。村中有一处宅院比别家稍大，院墙完整，门楣上刻着“诸葛”二字，笔锋刚劲。这里是诸葛家主住的地方。

诸葛轩出生了。

他是诸葛家这一代的第一个孩子，父亲是诸葛文渊，现任诸葛家主。诸葛文渊年近五旬，脸型方正，眉骨突出，眼神沉稳。他在村里威望极高，说话算数，做事有分寸。平日里待人不冷不热，但遇事从不含糊。

这夜本该安静。可就在子时刚过，天空突然变了。

原本漆黑的天幕像是被什么力量撕开了一道口子。云层开始翻滚，不是风吹的那种动，而是像活物一样自己在扭动。远处山林间升起白雾，那不是普通的雾气，是灵气外泄形成的光雾。空气变得沉重，呼吸都有些吃力。

村里的狗最先叫起来，接着是鸡鸣。不少人家点亮了灯，有人推开窗往外看，也有人直接披衣起身，带着家人往村外跑。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心慌，腿软，站都站不稳。

诸葛家的院子处在村子靠后的位置，地势略高。异象出现后，四周的气流迅速失控。屋顶的瓦片被风掀起几块，墙边的老树摇晃不止，连井水都泛起波纹，一圈接一圈地荡开。

产房在内院东厢。屋里点着一盏油灯，火苗忽明忽暗。接生婆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姓王，在村子里接生过几十个孩子，从没出过差错。可这一次她脸色发白，手抖得几乎拿不住布巾。

婴儿迟迟没有哭声。

按常理，孩子落地就会啼哭。可这个孩子生下来闭着眼，呼吸微弱，皮肤却透出一层淡淡的金光。最奇怪的是，他眉心位置闪过一道极细的纹路，像符又不像符，一眨眼就不见了。

王婆额头冒汗，想靠近看看，却被一股无形的压力逼退两步。她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昏了过去。

外面风更大了。

诸葛文渊站在产房门口，左手攥着一块玉佩。那玉佩通体墨绿，边缘磨损严重，显然是用了很久。这是诸葛家祖传之物，据说是先祖留下的护宅之宝。此刻玉佩表面浮现出微弱的光晕，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动。

他知道今晚不对劲。

不只是天气异常，也不是单纯的灵气波动。这种天地共鸣的征兆，他只在族中古籍里见过一次——那是三百年前，一位大能降世时的记录。书上说，彼时风云聚顶，星斗移位，草木同庆。

现在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

他咬牙，将玉佩贴在门框上。一声闷响后，屋内气压骤然稳定。灯光不再晃动，床上的婴儿终于张嘴，发出第一声啼哭。

声音清亮，穿透夜空。

就在那一瞬间，天空裂隙中的乱流停止了。原本狂躁的云层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状漩涡。祥云从四面八方涌来，层层叠叠，围绕着诸葛家的院子盘旋。空中隐隐有雷声滚动，却没有落下一道闪电。

院子里的一株老槐树，原本枯了半边，此时枝头竟冒出几点嫩芽。井水由浑转清，还泛起一圈圈金色涟漪。

更远些的山林中，几只夜行野兽停下脚步，抬头望向这边。一头成年虎伏下前肢，低吼一声，像是在行礼。

诸葛文渊松开玉佩，推门进屋。

接生婆还躺在地上，他没管。目光落在床边的小襁褓上。孩子已经不再哭，闭着眼安静躺着，小脸红润。只是呼吸之间，仍有微风轻拂，仿佛天地随他一起起伏。

他伸手抱起孩子，动作很轻。孩子没有挣扎，也没有睁眼，只是哼了一声，像是在回应。

这时，天空的漩涡中心忽然垂下一缕金光，不偏不倚落在院中。光芒持续了几息才散去，而那股压迫感也随之减弱。宅院上方的光罩依旧存在，淡金色，薄如蝉翼，将整个院子护在里面。

诸葛文渊抱着儿子走到院中，抬头看天。

异象未散。星辰低垂，云层仍在缓慢转动。他知道，这一夜发生的事瞒不住。十里八乡的修士都会察觉到这里的动静。说不定已经有高人动身赶来。

脚步声从院外传来。

是族老诸葛德全。他今年七十多岁，拄着拐杖，走路慢，但每一步都很稳。他是诸葛家辈分最高的人，平时不管事，只在重大决策时出面。

他站在院门外，看着里面的光罩和天上的云，沉默许久才开口。

“文渊，你看见了吧？”

诸葛文渊点头。

“这孩子……非同寻常。”

“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我刚问过王婆，她说这孩子生下来就有异光，还不哭。要不是你用玉佩稳住，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他已经哭了。”

“可问题是，为什么偏偏是他？”诸葛德全声音低了下来，“天地异动，仙界交界紊乱，这种时候降生的孩子，要么是福星，要么就是灾星。若是前者，咱们诸葛家能兴盛百年。若是后者……”

他没说完。

诸葛文渊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孩子。小家伙睡得很熟，嘴角微微翘起，像是做了个好梦。